飞墨:神师?
魏从容重新将目光投到那些白衣人身上。无量院君子们并不多与别人交谈,互相之间话也很少,略略说上几句,便都沉默了,低眉垂目,或静静站立,或盘膝而坐,人周围人声嘈杂,岿然不动,入定了一般。
其中有个面颊清瘦的青年人,盘膝坐在,从背上解下一张琴,调调弦,信手弹奏起来。琴有七弦,青年人手指翻动,声音滚珠溅玉般泠泠而出,弹得已经是很好了,魏从容却仍是不以为然,向玉孤台道:“他弹得不够响。”
玉孤台立马笑了出来。弹得不够响,自然是和玉孤台弹琴相比了。云机山君弹琴,手指拨动的是琴弦,震动的却不止于此,山石林木,齐声吟哦,种种精微的声音回环往复,相映成趣。魏从容怂恿玉孤台:“去问他们取一把琴,你来弹。”
魏从容是个善于胡闹的,玉孤台又是个贵柔的,无伤大雅的事情由着魏从容,魏从容这样提议了,玉孤台便问:“我们来傩亚,不想被人识出身份,这样弹琴没关系么?”
魏从容挥手:“山木吟哦,旁人听来只不过是刮一阵风罢了,无妨的。”
玉孤台微微笑着点头,将背上一只皮囊取下来。这只皮囊玉孤台自下山便一直背着,却从不打开,魏从容知道里面是还来剑,玉孤台不愿轻易示人,也没有问过。
但此时,玉孤台将背囊取下,从里面拿出的,竟是一把极纤细的琴,琴身不过两只手并在一起再多一点的宽度,紧绷着五根弦。琴尾雕刻成云彩般柔美的样子,雪白的琴徽洒落,精致到了极点。
水心琴。
魏从容曾听忘知说,水心琴斫绝云山山巅巨木为琴身,打磨后沉入深潭廿日,吸取潭水至寒之气,而后上弦,身躯虽然纤细,却能造崩山之声。
玉孤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抚琴的年轻人,嘴角微微一动,似乎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眼睛一瞬间起了变化。一滴水穿透重重迷雾,落入迷雾中的潭水,铮地一声,打破了古潭千年的沉寂。一圈圈的涟漪自眼底荡了开去,逐渐不再是清澈的水色,而是化作了七彩的霓虹,五色的霞光,层层晕染,漫漫铺陈,好像柔丽的莲花展开了花瓣,异彩纷呈,风光无限。
没看见他手指有动作,声音便来了。
细细微微的犹如春天一阵细雨,酥酥地不叫人听到,却润湿着大地,像是隐忍的人流出忍不住的眼泪。忽然之间,声音有了大开大合,跌宕的泉水骤然间跌下山崖,酣畅淋漓,飞扬在半空中,笑着叫着,抒发着无暇的豪情。
但那恣意的声音中,却总带着一丝克制,这便是玉孤台的性格了。
琴声似乎并不爆烈,却全然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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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人的琴声,引得在场人纷纷转头来看。
琴声一个摇曳,忽而飞了起来,空中忽然间便悬着了一个庞大的躯体,垂天的翅膀拨弄着天空的云彩,一时间风起云涌,瑟瑟萧然。
魏从容惊讶地笑了出来——这是古书中的曲子“奔鲸沛”,玉孤台从没有弹过。魏从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空中那个虚无的庞然大物卖力地搅动着风云,是一头巨鲸,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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