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素:都说出来
一路上,魏从容都处在半是惶急半是焦心中,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山鬼面前。直到这时,魏从容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打了一个寒颤,默念着玉孤台对自己讲的“无关”要诀,慢慢地挨近了山鬼的足部,想让玉孤台坐在地上。
但玉孤台身子一挨岩石,浑身便是一个瑟缩。魏从容一凛:哎?他挨不得冷的东西。只得让玉孤台靠在自己身上,并仰头对山鬼道:“山鬼君,你能不能治好他?”
没有回应。无怪如此,山鬼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块巨石罢了!
魏从容急得大有五内俱焚之意,吼道:“山鬼,你不是山守么,怎么这个时候不出来救人了?我问你话,你快回答啊!啊?”
灼烧的东西在他心中滋生,渐渐蔓延到他的头颅,好像一把火在焚烧秋天田野上的荒草,让魏从容在灼热与模糊中寻觅到一丝超无异常的清醒和敏感。山鬼的形象在他眼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既不是生着脸面的怪物,也不是奇丑无比的石头,而是一种将人的精神无限吸引的玄妙的特质,既玄虚,又实在。
说它玄虚,是因为那种渺茫的感觉让魏从容确定其实并没有东西在那里;说实在,则是因为魏从容可以确信,有一种坚定恒久的东西矗立在哪儿等待着他。魏从容忽然生出愧疚之感,好像有人一直在听你说话,你却不自知,还不停抱怨,态度恶劣。
魏从容仰望山鬼:“山鬼君,你……听到我的话了?”
山鬼在混沌中微微点头,却似乎是觉得他所言极其愚蠢,不再理他,转头去照拂玉孤台。
玉孤台倒在魏从容怀中,越来越多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但他的身子却还是冰凉。魏从容不敢放手,觉得玉孤台的病情让他十分心悸,故而手忙脚乱,反反复复只是说:“好厉害的病,好厉害的病。”
方伸出手为玉孤台擦了一把汗水,又觉得手掌结结实实碰到了玉孤台,一哆嗦,不敢再动了。
山鬼伏低了他巨大的身子,身躯的阴影笼罩在两人上方,森森的阴气顺着石头身躯流了下来。它本来是贴合在山壁上的,这一下却完全剥离了出来,形成一个悬空的实影。
山鬼的身子与玉孤台已近在咫尺,真叫人怀疑它将全面地塌陷,把人埋起来。但魏从容却知道它不会;但是尽管如知道不会,魏从容的心跳还是一轮快过一轮。
在玉孤台上方盘桓一阵后,山鬼渐渐离去。随着它的离开,玉孤台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魏从容松了一口气,紧抱着玉孤台的手臂稍稍松了一些,这才发觉,短短的时间,他的衣衫已经湿透了。他对山鬼笑道:“山鬼君,这法子好管用,多谢你啦。”
一个喑哑微弱的声音:“魏从容。”
魏从容一愣,看看玉孤台,后者已经睁开了眼镜,只是目光涣散。在这之前,玉孤台是从不对他直呼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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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从容连忙:“我在我在。”玉孤台确认这一下,轻轻“嗯”了一声,闭眼似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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