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好好的,怎么一个两个都染了风寒。”

        说话的是青书,今儿轮到她伺候皇后娘娘洗漱,大早端着洗漱物件进内室的时候,见凤榻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直觉不对,撩开帘子一看,皇后娘娘整个儿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红成熟虾的小脸。

        这倒也罢,太医刚给皇后开好药,住在付掷邻屋的太监就来禀报,说是早起做工路过付公公屋子,隐约瞧见个只着中衣的人影倒在屋子门口,走近一看,不是付掷是谁。

        要说本来付掷没福气让太医瞧病,但皇后娘娘最器重的佩环姑娘开了口,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是以,才引出青书这一番说法。

        正替皇后娘娘更换额上布巾的佩环没说话,昨夜睡前多喝了一盏茶,沉沉睡到一半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扶着墙往茅房走,头一扭,恰好撞见雨中紧紧相拥的一对人儿。

        人一下清醒得不得了,第一要务就是环顾四周,找寻有无窥伺之人。

        “一颗真心喂了狗,娘娘可没少警醒桐华宫那位,说的话我都能倒背如流。可人家要拿身孕做筏子,咱们还能硬碰硬不成?眼下出了事,又是娘娘夹在中间难做人,夫人这都多少次了,为了那点不值钱的面子,逼着娘娘做这做那。徐美人有身孕,宫里上下都盼着娘娘出点难堪事儿,可倒好,还要为她人求情。”

        青书藏不住话,把用过的布巾浸入冰水,嘴上喋喋不休,佩环谨慎,生怕隔墙有耳,便叱她少说点,平津侯夫人是娘娘生母,养育之恩大过天,大周最重孝道,不孝两个字压下来,能把娘娘压得一辈子直不起腰杆。

        青书再莽撞,在宫里待了三年也知轻重,撇撇嘴,熄了嗓子。

        徐苓身上吓人的滚烫褪下后,佩环把剩下的事儿交给青书和另一个宫女,自己则往付掷屋里去。

        许是起起落落太多次,纵被罚做低等看花奴才,其他人也不敢轻易欺辱到他头上,屋里的陈设和做掌事太监时差不多,佩环粗略打量一圈,才踱步至昏迷的人前。

        床上的付掷虚弱无比,是巢穴中初生的幼鸟,动动手指就能叫他永远醒不过来,佩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脚跟先着地,双手紧紧握住皇后娘娘赏赐的金簪一端,用石块打磨过的簪子末端划出冷厉的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只有付掷死了,娘娘才会平安。

        没错,仅仅是平安,留着性命在。

        然后,行尸走肉。

        佩环跟随徐苓十几年,眼睁睁看着无忧无虑的闺阁少女被逼硬生生成坐卧行起刻板僵硬的中宫皇后,不期然闯入未央宫的付掷有一双拨云见雾的大手,每每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是她自己不曾发现的轻松惬意。

        会吊楣恐吓,会娇声呵斥,会以权压人,那是独属于平津侯府嫡长女的骄矜。

        啪嗒。

        金簪落地,床上的人皱起浓眉,眼皮下的眼珠不安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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