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洼田
我和勤远玩六仔飞行棋时,早就悟出,只要占住中间那颗,怎么跳都不会输。
走棋的前提就是得让我先走第一步,我悟出了,勤远还没有,或者是因为他敬我让我,知道并不点破。
所以,他和我下飞行棋,每次都总是输。
我们所谓的六仔飞行棋就是六颗随便地上什么石头,只要大小一致,用起来方便就行。
要下时,用石仔在地上画一个大方格,再用两条斜线把四个角连起来,物尽其用,飞行棋我悟出了,但非飞行的我却还一知半解,不能飞时,你一歩,我一歩。
横,竖,斜,三颗仔一条线才算赢。
我跟勤远同年,不论辈份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因为他爷爷与我同辈,平日里他也要尊敬的叫我一声雅雅姑奶。
当我悟出飞行棋的奥秘后,就对下棋不再感兴趣了,但我手中依然有一副用“钢劲混凝土”里面的那种铁石,花上无数个日日夜夜细心打磨大小一致圆如珍珠的五颗棋仔。
大家听说这宝贝后就都来借,当然,既然是宝贝,除了勤远外,我也就不轻易把它拿出来给人玩的。
因为当时我正着迷于下五颗仔的游戏。那帮男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借多了我依旧不给,他们就来抢。
我于是慌不择路跳了田埂。从洼田的梯形埂一路跳下去,追的人也跳。双方都跑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一层楼高的田埂跳下去,因为有十足的把握,那种从容不迫奋力飞翔的奇妙感觉真的是发挥到淋漓尽致。
母亲不让我去跳田埂的,不管有没有人来告,她就是不让。她总是说:“跳田埂会跳断脚杆的。”
但因为我的脚杆从没断过,我因此不信。
春天的时候跳,母亲说:“田太硬,跳断了脚杆怎么办?”
夏天的时候,田里栽了秧,水汪汪的,也就不能去跳了。
秋天割了稻谷,母亲也不肯,说:“田太高。”
冬天,土松了,母亲又说:“别去跳,会踩到庄稼。”
总之,一年四季都有话。
我想想也对,田埂也就不跳了,如果将来,我一无是处,哪也去不了,又意外惊喜的在本地十里八乡找到一个与自己真心相爱的人,那么,闲来无事,我和那个人哪怕只是走走田埂,我也是会感觉很幸福的。
洼田有一条沟,沟边有时候长竹子,有时候生刺莲,关于刺莲,民间还有非常好听的一首歌。
好花红哎好花红哎,
好花生在刺莲中哎
……
有时候沟边开兰花,有时候是金银花,还有春天开得整个田园漫山遍野的剪刀菜黄心花。
竹笋长出土后,我算准了它们可以采摘的日子就去拔,刺莲成熟时,我也是寻寻觅觅的一路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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