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一顾倾心
雪千留轻轻一步,自黑暗踏入繁华。满月的银辉和远远近近的灯光映着她月白的脸颊,浅浅一笑,五官在明暗中显得模糊了起来,却在华风烈心中却清晰无比。
那个女人,雪千留。
或许直到很久以后,华风烈都没弄清楚,对于雪千留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只是每每回想起来,总是首先忆起这一盼顾。
“看来,今天这舞,是不必期待了。”华风烈扫了眼雪千留身上的斗篷,语带遗憾。
“王爷想看,不如今后千留只为王爷一人跳舞。”雪千留淡淡地说着,仿佛事不关己。
华风烈愕然,不过转瞬之后,舒展了眉头笑得春风得意:“本王三日之后启程回府。”
“但凭王爷做主。”雪千留峨眉低浅,“只是千留一介庶民,怕是不懂王府规矩……”
“无妨,你是客人不必理会。”华风烈应得爽快。
雪千留嫣然笑着道谢。看起来,昭王对自己还真是看重。
十五之夜等不到雪千留,翘首以盼的百姓正猜疑抱怨着,不知从谁人口中传来消息,说昭王殿下看中了雪千留,欲将其带回府中,今后再不会有什么月下献舞抛头露面之事。
这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当日在街上见识过昭王风采的人添油加醋,翌日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就传遍杭州上下。
作为当事人的母亲,雪非颜却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昨晚雪千留离开之时,雪非颜还当她是去献舞的。
叫来雪千留确询问,雪千留竟不辩解,径直朝她跪了下去,低头认错。
雪非颜一口气堵在胸口,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愤然扭过身子,对她视而不见,生着闷气。
屋里便一直这样静谧着,雪非颜想着自己年轻时候如何自命不凡,如何对人倾心又如何遭了抛弃,后来怀着孩子又是如何颠沛流离,最终不过是靠了机缘巧合,才能有今日。
思量种种,不觉直到夜寒浓重,雪非颜自己手脚发凉,才想起雪千留还跪在地上,不由心疼。
然而扭头却见雪千留的一脸倔强,说是请罪,全然没有认错的态度。养她十七年,教她学会了如何花言巧语嘴上认错,却也养成她心口不一,认定的事情绝不回头的习惯。
“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事先与我商量?”雪非颜想起来又是一阵气恼。昨晚雪千留到了自己房中,追问生父的事情,又再三询问是否与昭王有关。雪非颜并未给出明确答案,谁知不过一天工夫,便传来了这样的消息,
雪千留头垂得更低,一言不发。
“不用回答我也能猜到,是因为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同意,所以先斩后奏,是不是?”雪非颜加重了语气。
“对不起娘,但是,但是我非去不可。”雪千留终于抬起头,与雪非颜对视。
雪非颜被她目光中的坚毅惊到,竟不敢对视:“你……我知你自小心高气傲,瞧不上一般人。可这王府有什么好,深宅大院,都是吃人的地方。你自己也曾说过,不过求个逍遥自在。若在杭州城中,我还能护你一二,可到了王府,你又是那样一个性子,叫为娘如何放心的下?”
这些雪千留自然之道,可她没有办法不管师父的事,只好咬牙道:“娘,千留不孝,只是师父有难,千留不能坐视不理。”
雪非颜叹口气,侧过头不再言语。
雪千留依旧跪着,慢慢用膝盖挪向雪非颜,待她心疼拉她,反握着雪非颜的手说:“娘,我知道此行不易,我一定会加倍小心,不会牵连你和‘好花天’。等到师父的事情了结,我立刻就回来,绝不会卷入别的事情中。”
官家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雪非颜心道,脑中回想起那一场熊熊大火和那被抬出来的一句句焦黑的尸骨,只觉背后发寒,伸手将雪千留抱在怀里,直到她的身子不再那么冰冷。
“事到如今,就是想后悔当初让你学武也无用。千留,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我说什么你也不会放弃。我拦不了你,只盼你万事小心,一定一定照顾好自己,平安要紧。”
雪非颜还有着一肚子的话要嘱咐,此时外头她的伺候丫头突然敲门,说有人自称昭王殿下,现已到了“好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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