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第3/4页





        昏头转向的许长恒听到他的脚步声,一边猛地咳嗽,一边试图站起来,十分狼狈。

        安子睿伸手,欲拉她起来,却见她已经坐了起来,两只手抱着胸前,在这炎炎夏日不停地哆嗦着:“我,我要沐浴……”

        见她的神识还算清醒,安子睿放了心,歉疚道:“对不住,我没想到绳子竟然松了。”

        她的头发黏在了脸上,挡了大半容颜,哆嗦着又重复了一句:“我要沐浴……”

        “好,我这就去安排。”说着,安子睿站起了身,却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指着南厢房对她道,“那是我的房间,你先进去歇息片刻。”

        直到安子睿出了院子,她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去安子睿的房间。

        但正在她已经向南转身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这是安宅,安川也住在这里,而且他的房间就在她身后的北厢房。

        她的脚下不由一顿,若花茶坊里的那人就是安川,那他此时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可是他要安子睿将自己带到此处的?若当真是他,他又为何要这么做?此时此刻,他会不会就躲在他的房间里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纵然方才她起身前已经确定这院子里的屋子都未曾亮灯,门也都关着,可是,如今盛夏,明明白白地有窗子开着,她背后的北厢房亦是如此。

        想到安川极有可能就在他的房间里看着她如何狼狈不堪地从污水里爬起来,而且那双眼看极有可能还在,悄悄地又无声地,她的心里便是一寒。

        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被他发现自己是因为先知道他的身份才愿意帮他的,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假装猛地打了个喷嚏,她踉跄着继续朝安子睿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借着廊下的灯光,她摸索着找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火折子,点上了蜡烛,然后强迫自己不去看对面开着的窗户,低头关上了门。

        同样都是县衙的衙役,可其他人都住在一个房间住几个人的吏舍里,哪怕是皂班与壮班的班头也都没有独居一室的资格,但安川与安子睿不仅有个不亚于柳县令内院的独门独院,而且单是安子睿的屋子,就足以比两间吏舍还要大。

        端着烛台,她细细地在四下看了看,确定里面无人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终于从花茶坊脱身了。

        可是,随即,她便又想到了接下来的麻烦。

        方才,她的嘴里鼻腔耳朵里都是污水,连眼睛都模糊了,一的确想洗干净自己,又担心自己湿了衣服后会被安子睿发现女儿身,所以才以她要沐浴为由让安子睿先行离开。

        可若是他当真准备了水让自己沐浴该怎么办,倘若他不避开,难道自己还真的要在他面前脱衣裳吗?更何况,如今是炎炎夏日,这里的衙役大多喜欢在院子里直接用冷水冲洗身子,若是他也要自己这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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