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解围-第2/3页





    马举看着这群面容憔悴的人们,脸色肃然,他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跳下马来,向杜慆拱手示意,“杜大人,苦守孤城,实在辛苦。”

    杜慆整了整污皱的朝服,深深一躬,“为朝廷效力,幸不辱命。”

    泗州城,这座艰难困守却始终未被屈服的重镇,终于彻底解除了围困,朝廷方面对庞勋的包围圈又缩小了一点。

    而此刻庞勋还不知道南部的溃败,之前那么轻易就击溃了北部的唐军,让庞勋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己方的战力还是可以的,自己的威名确实非同凡响。在这种惯性胜利思维之下,庞勋开始思索着下一个该先打败谁呢

    那就选康承训吧,这个一直威胁着自己的敌人,这个沾满了徐州军鲜血的仇人,庞勋一想起柳子失利,两眼就直冒火光。

    小小的萧县,在晨昏暮色之中迎来了庞勋的大军,朱氏兄弟肯定也都目睹了这支大军的风采,没有统一的着装,懒散的神态,涣散的纪律,这哪里像是支要去打硬仗的军队

    庞勋以萧县为作战部署总指挥部,马上下达了一份作战命令,令襄城、留武、小睢诸寨兵数万人,以二十九日迟明攻柳子镇。

    如果是正规军的话,军事保密工作则是军队里面的一项要点,古人传达军令有多种方法,例如飞鸽传书,专人传送,竹筒火漆,碱书蜡丸,一切的军事消息仅仅限于上层知晓,军事指令的泄密可能性不大。

    但很显然庞勋带领的这个队伍素质确实不高,信使还未出营帐,这个决战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营内,要打大仗了。数万个人就有数万张嘴巴,这么多嘴巴难免有个别会漏风啊!

    第二天天亮,萧县城外叛军例行清点人数,丙戊营内少了一个人,一个从淮南军投降过来的兵卒。但这并没有引起该营校尉的过多重视,因为其他营帐也常有逃兵,这些硬拉强征的士卒们,说白了大都是市井之徒,哪里真正见识过血肉飞溅,头颅乱飞的场景。在死亡的威胁下,很多人表现出贪生怕死,畏缩不前,营内稍一放松警惕,就有人冒死逃亡,因为对他们来说,逃跑或许能够躲开守卫,有一线生机,如果留下来随军长年战争过后,则百死无生。

    校尉没有声张,只是让人悄悄将此人的军粮收帐,也未向上报告,留着这个名额,还能吃个空饷,也挺不错。

    少个把人,就算打起仗来,也不会因为少这一两个人而妨碍大局。

    然而这个人还真就影响了整个战局,他的逃亡方向比较明确那就是西南方向,柳子镇。

    康承训提前得到了叛军进攻的准确消息,经过短暂的核实,他觉得这个消息是真实可靠的,当夜,唐军的中军大帐彻夜灯火通明,帐外的数百名持刀卫士将军营围护的密不透风,帐内一个设伏围杀叛军的军事谋划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

    二十九日,过了子夜,连夜行军的襄城、留武、小睢等寨的军队陆陆续续地提前到达指定地点,为表示对领导的尊敬,他们比庞勋约定到达的时辰早了一些,所有人都耐心地等待着后续大军的到来。

    夜风吹拂着原野,寒星寥落地挂在空中,黝黑的四周一片寂静,让疾行了一夜的叛军感到了一丝安逸,在枯燥地等待之中,一些人开始打起了盹。

    “嗤!嗖!”一支响箭从附近的坡地陡然射出,穿云而入,尾端拖着尖锐的鸣响。

    无数支火把顿时出现在了叛军营地的四周,火把照亮了这些盔甲鲜明的军队,他们看着惊慌失措的叛军保持着沉默,这沉默令人恐惧、发冷。

    “杀敌!”随着唐军发令官的传令,四周的唐军开始行动起来,冲击中的大军不停地压缩着叛军的防御营地,在无数次挤压、碰撞之后,叛军的营地如同一只盛满水的水袋,嘭地一下被挤破了。

    满身血污的叛军将卒们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在这条血路之上,倒下了无数同伴,剩下的人只能踩着他们的头颅和尸体,拼命逃亡。

    生或者死,这是战场之上的一个不变选择。

    天色微明,庞勋的队伍终于赶来了,他来的真不是时候,各寨的军队已经被唐军击溃,驱散,残留在约定地点的是大量的尸首,残肢散落在各处,头颅滚落在一旁,大片大片的血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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