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人赏识的落魄大画家(4)



落雨了。

        安弗朗特伸出手,细小的雨丝落在他手心,原本干燥的手掌顿时潮湿起来。

        他从石椅上站起身,迅速收拾起那些画布画具,背着画架,将几幅画裹在怀里,试图找一个能遮雨的地方避一避。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被放在石椅上的玫瑰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束玫瑰抱在了怀里,尽管这使拿了这么多东西的他更加行动不便。

        安弗朗特身上的钱甚至不够他在最简陋的旅店住上一晚,这些天来,他就在石椅上睡觉,露天而眠,枕着夜色入睡,原本睡柔软大床的庄园少爷睡石椅睡成了习惯,竟也不觉得又硬又冷。

        但是今天,他连石椅都睡不到,只能蜷缩着蹲在狭窄的桥洞下,挨过下着冷雨的夜晚。

        雨声淅淅沥沥,雨点越来越大,渐渐地,雨水已经在桥洞外形成一道透明的帘幕,本就狭小的桥洞内雨水的回音震耳。

        在找到这个桥洞躲雨之前,安弗朗特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此刻他缩在桥洞里,抱住自己的膝盖,却还是被冻的瑟瑟发抖。他的衣衫湿透了,却没有多余的衣物可以更换,画架与他争夺着桥洞本就不大的空间,使他可容身的空间更加狭小,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腿再蜷缩一点,才能避开桥洞外雨水的漰溅。

        十六岁的安弗朗特绝对想不到二十岁的自己会如此狼狈。

        他靠在冷硬的桥洞石头上,闭上了眼,尽管睡不着,却试图能熬过这一晚。

        不知过了多久,安弗朗特听见一个不太真切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他以为是幻觉,但那声音更大声地又喊了一遍。

        “安弗朗特!”

        安弗朗特睁开眼,看见桥洞外,少周单手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她的另一只手提着一盏油灯,伸到桥洞里,把桥洞照的很亮。

        她急切地说:“别愣着了,快走,冷死了!”

        安弗朗特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放下油灯,转手拿走了他的画架背在身后,又提起他的画具,冲他皱眉:“提着灯,走啊!”

        安弗朗特垂了垂眼眸,在少周再次催促之前,从桥洞里出来,提着那盏亮着橙光的油灯,走到少周伞下。

        -

        少周没有说谎,她租住的这间房子的确如她邀请安弗朗特时所言,又破又小,狭窄的空间仅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条长沙发,床和沙发中间只能容纳单人通过,连张桌子都放不下。

        那车鲜花被她摆在了沙发上,占据了整张沙发,满满当当的花束更是让房间显得狭窄无比。

        但正如她所言,尽管狭小破旧,却也总算不用担心风吹雨淋了。

        少周将安弗朗特的画具画架卸下,找了块空地放好,原本拥挤的房间更加拥挤,她却半点不在意,指了指单人床,又指了指沙发,问安弗朗特:“你睡哪?”

        安弗朗特不知道沙发该怎么睡,但要是说睡床那他的脸也太大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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