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白袍叠凉甲-第2/3页
‘床’榻旁的几位御医彻夜不眠,忙得焦头烂额,却对大国师身的伤势无可奈何。
玄宇没有转头。
他轻声问道:“可曾泄怒了。”
曹之轩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
御医相当识趣地退去,留两个人在一室独处。
曹之轩一字一句说道:“何以至此。”
玄宇木然说道:“都是命数,逃不掉的。我能如何?你又能如何?”
他皱了皱眉。
玄宇虚弱说道:“西域的大君,是玄术根本无法算及的人物,他我还讲究业力报应,只是一报还一报,若是有心报复,再送出一根手指,我与阎小七都要魂飞魄散。”
曹之轩看着那截被“凤仙”戳穿的紫袍,鲜血不止。
大国师闭眼,说道:“对我而言,这道伤势不算要紧,穿心也不要紧,静养便是。算这辈子好不了,在‘床’榻度日,也没有什么大碍。”
“对阎小七,不一样了。”玄宇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她已经赶回漠北,大君不想杀她,那一剑戳穿大金刚体魄,一半‘精’血丢在江轻衣身,阎小七如今不硬撑伤势,拖在伤势迸发之前镇住漠北王,对北魏而言,会损失很大。”
曹之轩轻声吐出两个字。
“荒唐。”
玄宇默默闭眼。
“真是荒唐。”
曹家男人微笑说道:“堂堂国师,还有朕的皇后,你们二人设计谋算西关,在西域边陲指使漠北王,为妖族藏身,突袭西关,朕的西关......一夜之间,死了多少条人命?”
“太荒唐了。”
曹之轩笑得有些自嘲,他认真问道:“朕想问问你,你,黎雨,把朕......放到了什么位置?”
“这是朕的大魏!”
曹之轩高声怒骂:“这他妈的西关,是朕的西关!死了这!么!多!人!”
他一巴掌摔在‘床’榻旁的青‘玉’案,‘玉’案忽的崩碎,曹家男人此刻痛心疾首,沉声问道:“玄宇,你怎会下如此昏庸之棋!”
紫袍大国师有些不甘得闭眼。
“西关把凉甲城外的战线锁死了。”
“袁忠诚斩了洛阳所有遣派到西关的官员,将头颅挂在战旗,把整件事情,都昭告天下......勾结妖族,葬送西关,动用妖蛊,这些事情,都是何等荒唐?!更荒唐的,是这消息传到洛阳,朕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曹之轩双手捧腹,哈哈大笑,笑出泪来,道:“你让这天下如何看朕?你让齐梁的萧望如何看朕?!”
他表情猛地严肃起来,接着便是寸寸狰狞。
“啊?”
“你倒是告诉朕呐!”
......
......
大雪飘飞。
战旗鼓‘荡’。
凄凉的歌声,在缥缈坡回‘荡’。
“西关路途长,白衣白袍叠甲凉......”
蜿蜒的西关大雪,铺满道路,白衣如雪,遍地甲士,尽佩缟素。
“祈愿保平安,黎字念短长。”
所有人,肩头一侧,大臂处,皆悬配着一个“黎”字。
他们站在大雪,这是年关前的最后一天,西关气氛肃穆,一派悲恸,歌声断肠。
“西关一藩王,百八里山路绵延——”
“山顶立大枪,枪尖飘酒香!”
缥缈坡,白袍藩王的长枪立在山顶。
那杆长枪,枪尖朝天,杀气肃然。
袁忠诚没有穿白衣,而是青袍加身,低垂眉眼,站在一个年轻男人身旁。
他四根手指,攥着巨大酒坛的塞头,“突”得一声拔出。
酒香四溢。
年轻的男人一身白袍,披着与天地大雪同‘色’的藩王衣袍,面‘色’同样没有血‘色’,只是看起来‘精’神不错,嘴‘唇’殷红,念了几句话。
后面歌声夏然而止。
年轻男人念的话,内容如下。
“西关不回望,此去守关为大魏......”
“男儿有一死,碑在三犬旁。”
这是那位白袍王爷在世时候,在西关流传最广的酒歌。
没有唱出,被白袍男人轻声念出的,是最后两句。
其有一句,是此去守关为大魏。
而今战旗猎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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