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纸黄土



  店铺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从屋瓦上流淌下来,滴滴答答的响在耳边,这厅堂里是淡淡的叙述声,其中还混杂着呕吐声。雅*文*言*情*首*发

  “到底喝了多少哟~~”、“来来来,都喝点醒酒汤。”

  陈午李晏那几个小子一人捧着个木桶吐,倒是忙的庄老头屋里屋外的奔波照顾。

  里头坐着的高俅仰起脑袋望出去看,呵的边笑边摇头,“这是有多高兴的事儿,居然喝成这模样……”他与苏进寒暄了几句后,就把话题转移到今天的话题上来,“苏郎君……”

  “今日高某前来是有事相求,还望苏郎君能不吝赐教。”

  “不敢当。”

  高俅沉吟了会儿,“这端午佳节历来都有赛舟风习,去年由于官家新登大宝,所以一切礼俗皆平铺而办,御舟并没有参与,不过今年情况就好了许多,这每年一度的龙舟赛自然无有再废之理,所以官家亲命高某监造御舟事宜……”

  “恭喜。”

  “郎君勿要取笑……”高俅却是面色忡忡,倒是外头吐干净的陈午扭过头来问。

  “这么好的差事有啥好说的,到时候官家玩的高兴,指不准就是加官进爵,怎么看你这模样好像要发配似得。”他把木桶推开,漱完口后进来坐下,倒是难得这神识还算清醒,而另外几个也差不多跟着进来往曲柳圈椅里一躺,舒舒服服的摆上一个慵懒的动作。

  外头屋檐上,雨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高俅倒也不算真个哭丧脸。只是确实有些心焦和烦躁,原本这监造官是没什么活儿的,每天去工部建造院溜一圈就可以了。主要还是代替皇帝去看看工程进度,不过就在昨儿晚上的时候,一个极坏的消息打乱了他的悠闲的心态。

  “怎么两天没见郭侍郎?”他问。思绪也是回溯到了昨日,外城汴河东段广济仓对面的建造院。

  “高大人难道不知道郭侍郎已经染恙在家了吗?”一个工班擦着额头的汗给高俅解答,他脚下都是刨下来的木屑卷,旁边的木匠们也都紧锣密鼓的张罗龙舟的建造。

  高俅皱了皱眉,“怎么前两天没见过你?”

  “哦。前班头家有白事,所以请回了。”

  “那郭侍郎可有大碍?妨不妨事?”

  对方摇头表示不知,这就让高俅开始心生焦躁了。这龙舟才刚起了个头郭知章就倒下了,他对木工一事可说是一窍不通,这领头的人一倒下,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他可担当不起。所以当即带了重礼去郭府拜访。祈望那老头只是一时风寒。不过事情往往是事与愿违的,郭知章这回可真是病惨了模样,就连家中奴婢给他喂药时都会把汤药漏到嘴边,恍恍惚惚的神色,哪还有半分朝廷大员的形象。

  “郭侍郎究竟身染何疾,怎得如此严重?”

  也许是患忌言病,不论自己如何询问都只能得到“年老体弱”之类的敷衍,左右思量之下。便是买通了府里的家奴,这才知道是郭知章近来死了儿子。受不住打击下便病倒了,这老来遇上这等事情也确实可怜,所以龙舟之事他也暂且不提,反倒是这郭老头多有哀叹的说对不住朝廷、对不住圣上云云,这些表忠心的话高俅倒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到得福宁殿禀报的时候,也就简化了成了“郭知章病重,难理工事。”

  倒是徽宗颇有笑意的搁下笔来,“那倔老头也有病的时候?”

  “其子新卒,是故悲痛憔悴。”

  “哦?何故?”,“郭府人讳言甚慎,坊间传闻是花柳。”

  这么一回,徽宗也就没有继续探讨的心思了,这东京衙内士子私生活多有糜烂,每年因为贪恋瓦肆而致花柳者不知凡几,他年少时也曾滞留瓦肆,不过好在家教甚严,倒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那龙舟工事该有何人领?”底下问。

  徽宗沉吟之际,旁边张迪献言,“听闻高队头与那一品斋的苏仲耕颇有交情,莫不如问问他有何建言?”、“近年来龙舟赛事虽愈加热闹,但朝廷御舟却少有赢面,而且过于守旧的外形并不契合官家新政风貌,是故奴婢建议此次不如采采民间新风?”

  “嗯……”徽宗微微颔首,“那你就去探探那一品斋的口风,看他可有何新意来。雅*文*言*情*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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