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第2/2页

        楚乔边覆土边感叹：“还是能闻到酒香，好像月亮的味道。”

        经历屠族之痛的燕洵已经很少笑，可对楚乔的微笑仍不减半分，他面对楚乔时的唇角从未放下过:“阿楚，你尝过月亮吗？你是没有见过秀丽山的月亮，比这里大，比这里亮，比这里干净。”

        楚乔知道燕洵思乡，安慰道:“再等等吧，总有一天，一定会亲眼看到的。”

        “嗯，待你我北归之日，开坛畅饮。”

        楚乔眸光微动:“但愿三年之后不负月与酒。”

        燕洵仿佛看见了秀丽山的月亮那般，古井无波的眼睛在此刻盈满幸福。我知道燕洵下一句要说给楚乔的是——“但愿不负你”，不知为何，我心堵得厉害，不愿燕洵将那句柔情的话说给楚乔。

        我抢在燕洵开口之前迈出脚步，打断他们，一根树枝在脚下被踩断，燕洵闻声回头。

        我不知是我的神色太过嫉妒，还是我的悲伤隐藏的太蹩脚，他们二人眼底皆有一丝慌张。

        月光照在燕洵素色的长衫上，更显他清白无垢，仪容无双；而月光的背面是我站的位置，昏暗得一点体面也不留。

        燕洵俊秀的眉眼很快恢复平静，他不经意地移动身子，把楚乔护在身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拱手道：“公主无事的话，就请回吧。”

        燕洵的话令我哑口无言，他恪守了臣子本分，见我时时行礼，而且楚乔是他的名义上的侍女，亲近一些也无所谓，反倒是我这个外人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三个人的痛苦，没想到是狼狈的独角戏。把自己的心献给别人，而他无此需要，这些场面往往是最难堪的。

        第一束烟花毫无征兆地在我头顶的天空炸开，稀碎的花火缓慢的退出夜幕，宛如一种谢幕。

        我苦笑着说：“我懂了。”

        不等第二束烟花点燃，我匆忙退场。

        在院外独自走了很久，直到我确认寂静的夜空不会再绽放光彩映出我苦涩的脸庞，才勇敢地仰望起寂静的天空，热情褪去后的寂寞模样很像我的心情。这的确是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只不过没有下一次了。我看见晶莹的月光退出了莺歌小院，退得那么慢，其间还有多次停顿,如同一种哽咽。

        曾经某人发现，只照着自己的月亮也照着别人，于是便心生嫉妒，低下头发誓再也不看月亮。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只是有一刻，光恰好照在了我的身上。

        燕洵是所有人的月亮，也是他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