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马甲掉落



五月初一,天阴,气燥。这日,大娘子把张儒秀叫了过去。

        大娘子今日着了妆,适才刚从外面回来,这会儿刚坐到屋里,就把张儒秀请了来。

        为何是请来?

        张儒秀这几日玩得疯,成天神出鬼没的。偏偏这段日子府里都忙着成婚的事宜,张存出入同朝堂间,大娘子整日忙着六礼,府里忙得焦头烂额,没人再多生出一分心来去看看这位新妇。

        张儒秀便趁此良机每日两点一线地奔波于城南与张府之间,小生意愈发红火起来。汴京城里男子有一显著特点——凡是游人往客,必得是戴帽出行,都要打扮成读书人一般。原先张儒秀没发现这点,只当是她这处吸引读书人,是块风水宝地。后来才明白,人大多数都是装成一副文雅模样来此求教。她又明白,自己这类算命看相解忧的,在汴京,算是三百六十行最为低贱的一行。也明白,为何总有人盯着她一小娘子莫名叹气。

        钱与面子,若是能挣得钱,自然是钱重要。

        顾客越多,钱越多,张儒秀也愈发上瘾起来。原先定的半个时辰营业时间也延长到了一个时辰。未时出,申时归。天朗气清时,回府时不出纰漏。可若是天一阴,申时归已然是有些暴露的风险了。

        张儒秀心里清楚这点,只是她早钻到钱眼子里去了,无心顾及这些事。

        她这一无心,倒是叫大娘子生出了心。

        有些事一查便知,何况这事作案人也无心留手作防。大娘子叫了人,便把张儒秀在城南的事查得一清二楚。她先前以为,张儒秀日日浪迹在外是寻了吃喝玩乐的乐子不可自拔。大娘子也是觉着张儒秀风寒刚愈,心中郁郁成结,现今又快要成婚,自然不自在。多种愧疚交织,她便由了张儒秀去。只要人喜乐康顺,多出去走走又如何?

        只是大娘子没想到,张儒秀这一去,是去抛头露面作这般低贱的事。大娘子心里自然不舒服,那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不过她没把这事同张存说。张存本身已是个忙人,公务堆叠如山,整日嘘声叹气。大娘子心疼他,也心疼张儒秀。深思熟虑后,还是觉着私下同张儒秀说开得好。

        张儒秀可不知晓大娘子的头脑风波。她看着大娘子欲言又止,嘴里塞着糕,充个傻愣子。

        “慢点吃,喝口茶,莫要噎着。”大娘子几番思虑间,还是说了家常话。

        “娘娘,你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事么?”张儒秀问道。她自然不傻。如今府里这么忙,大娘子特意约见她,总不能是问她昨晚有没有蹬被子这类的小事。

        “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大娘子说道。这事说了,张儒秀会不好受。不说噎在心里,她也不舒服。

        “说啊。”张儒秀说罢,放下手中的糕,又拿绢巾擦擦手。双手放在膝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在城南的事,我都清楚了。”大娘子开口说道。

        “啊?”张儒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还没做好掉马甲的心理准备。

        “你倒是聪明,知道避讳人,蒙了面纱,特意换了身衣裳。”大娘子话虽是这么说,却毫无生气之意,反倒是话里充满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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