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年轻的时候也不赖



  “搭背张弓锤上下哎~棉花起舞似烟花喽~磨盘熨服绒儿贴嘞~温暖人间千万家哟~”

  新搭的竹棚里摆了两张新打的大木台,一对老夫妻站在台子边弓着腰背,一边吆喝一边剥旧棉纱。

  灰暗苍老的脸上泛着喜悦,粗糙皲裂的手指麻利地上下翻飞。

  税重租子重,田地少吃饭的嘴多。也不懂种棉花的技术,这附近几个州府没有哪个农户专门种棉花。

  铺子里卖的棉花都是外地运来的,棉花珍贵,一床棉被盖一辈子也是常见。

  隔几年找弹棉郎把板结的棉絮重新弹蓬松,姑娘们出嫁时也要弹棉被做嫁妆。

  有富余的弹新棉被,穷的则把旧棉被弹一弹。套个大红色新被罩,反正外面也看不出来,图个喜庆就成。

  天气渐冷,村里不少人把旧棉被送来给他们弹松好过冬,弹一床付两升粮当辛苦钱。

  这几天老两口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黄黄的旧棉絮把棉纱网紧紧地绞在一起,两人一点一点的揭开,捻干净上面的碎棉絮。

  这张旧棉被从早上剥到中午,总算要剥完了。

  “老谭叔,谭婶~”朱萸背着弹花弓拎着篓子笑容满面地往里走。

  “哟,是朱姑娘呀,快进来~”谭婶理了理头上包着的褐色头巾,乐呵呵的笑着招手。

  探头看见后面跟着眉眼含笑提着大包袱朝他们打招呼的胡杨,笑得越发慈祥。

  捅捅旁边老谭,小声道:“小两口真登对,哥儿俊姐儿俏,光看着就欢喜。”

  “你这老婆子就是嘴碎,人家还没成亲怎么能说是小两口。”谭叔没好气地低声斥责,抬眼看着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人,低头呐呐的说:“那确实很登对...”

  谭婶也不恼,笑眯眯地把剥出来的旧棉纱卷成捆,“跟着你走村窜乡这么多年,我这眼睛不会错的。能不能成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胡杨看朱姑娘打心眼里喜欢的那眼神哟,火热得六月天里的日头似的,烫人得很~

  看得她这老婆子都觉得害臊了...

  “谭婶,看出啥来呀?”朱萸从篓子里抱出小圆盒摆在台子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

  谭婶憋着笑捏捏她的脸蛋,“我看出来呀,那胡春生不出两年就能抱上孙子~”

  “胡叔?不能吧,胡杨还没媳妇哪来什么孙...”朱萸掀盒盖的手顿住,想起方才胡杨贴在她耳边那句:嫁给我,成亲那天我教你。

  别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成亲那天要洞房,洞房之后就能生娃子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个洞房法,村里嫂子婶子们也是说一半留一半的,但是脱光光一起睡就对了。

  朱萸手指一抖。

  穿着衣裳都被他抱着啃两回了,那,那脱光了…

  脸上忽然一热,回头狠狠瞪了胡杨一眼。

  胡杨听着谭婶打趣也是颇有些难为情,被朱萸红霞满面含羞带恼地瞪过来。

  那娇横的小模样激得他心头顿时一热,要不是还有别人在,真想把她按倒狠狠地亲她…

  迎着胡杨勾人的灼灼目光,朱萸头一回感觉招架不住,那眼神明明就是想啃她,她就是知道!

  “你敢!”朱萸举起拳头作势要揍他。

  胡杨抿嘴轻笑,眸光熠熠地偏头看着她,“我敢什么?”

  “你…我!”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朱萸气哼哼甩头不看他,“谭婶,都怪你啦!”

  “哎呀,婶子可什么都没说哟~”谭婶笑眯眯地把卷好的旧棉纱抱到一旁凳子上放着,“小两口打情骂俏真好看~”

  “哼!”朱萸气鼓鼓地抱着小圆盒举到谭叔面前,“老谭叔,吃花生,不给谭婶吃!”

  “嗳!”谭叔欢喜地抓了一把,随手锤了锤腰,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剥了一颗花生叹了一口气,“往年自家屋头后面地里也种几垄给娃子们当零嘴。”

  谭婶搬了一张凳子在他旁边坐下,从他手上抓了两颗,笑眯眯地剥开倒进嘴里。

  “春天要种粮,没空种春花生。每年都是种夏花生,等花生收回来洗好晒好呀,我们两个也要出门去给人弹棉花了。”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