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绳2



  锦行在皇后的琴台前坐了下来,那梧桐木制的琴尾处留有一截焦痕,她抬起眼睛:“皇后娘娘,此琴,乃是焦尾?”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是。”

  锦行拨弄了两下琴弦,笑了笑:“皇后娘娘,我琴艺不佳,就勉强听一听吧。”

  皇后怔了怔,也有了些笑意:“倒确实是,一般。”

  锦行默默翻了个白眼,端正了身子,缓缓弹起了琴,皇后在算不上悠扬的琴声中讲起了她的故事。

  我自小,就入了宫,养在褚太后膝下。

  他们说,我生来就是要做皇后的。

  我进宫的时候,当时的皇帝每日泡在汤药金石里,刚好病倒了,太后便又临了朝。

  所以我小的时候,是在堆成山的奏折上玩大的,说起来,有一次,还在奏折上尿了床。

  再大一些,这皇帝就病死了,我的姑姑皇后也跟着去了。

  这些事,我已经忘得七七八八,是后来太后告诉我的。

  于是又换了一个皇帝,这个皇帝的发妻却好像并不开心。

  我问她:“娘娘,你不开心吗?”

  她淡淡一笑:“等有一天翘楚做了皇后,就知道了。”

  翘楚是我的小字。我说:“我可不要做什么皇后。”

  太后其实并不是热爱权柄的人,这个皇帝也还算扶得起的模样,便就退了。

  这一年,我五岁,入了辟雍宫学堂学习,和一众王子公孙一起。

  便顺理成章的认识了司马郁。

  司马郁比我大一岁,从小就长得好看,还很聪明,可算是夫子的得意门生。

  我小时候不太聪明,也不知为何要我学习这些东西。

  我总是背不出诗,所以我总是被夫子罚写。除了罚写诗,我还经常要替太后抄佛经。经常抄着抄着,就睡着了,醒来后,那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就整整齐齐放在我面前,这字坑坑洼洼,倒像是我写出来的。

  我看了看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就问他:“这书,是你帮我写的吗?”

  他仍旧低着头看书:“刚才,有个仙子替你写的。”

  这样好几次,我也有点好奇,是哪个仙子这么好心替我抄字。就装睡了,想看看仙子的姿容,没想到,却是他,我不知为何没有揭穿他,就是他每次很认真帮我抄写的时候我就偷偷摸摸睁着眼睛看他。

  说起来他也有一门功课是不如我的。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多了,他射箭,总是有气无力的,只能够堪堪上靶。不过他是很刻苦的,经常下了课,还独自在校场练习,不像我,闲了只会玩耍。

  我小时候还常常扮鬼吓人。

  当时这个皇帝后宫也没几个美人,倒养了好几个男宠。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庾皇后在他登基后一年就郁郁而终了,但庾皇后在世的时候对我是很好的。

  我就经常扮个鬼去吓一吓这些男宠,他们傅粉施朱像个女人,声音小,胆子也小,被我吓一吓,就脸色发白,脚步发虚。不过他们很会告状,状告到皇帝那里,皇帝就罚我跪。

  那年正是冰雪天,虽是江南,可那冷是冷进骨头缝里的,那时,我才十岁,抵挡不住,便昏厥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太后宫中。这膝盖,倒是不太好了。再去学堂的时候,其他孩子都笑我,只有他起身扶着我坐下了。

  又过了一年,发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这皇帝很快就被大司马废了,说他是生不出孩子的,从前的三个皇子都不是他的。

  我看他不是生不出孩子,只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司马郁的父王被捧上了皇位,他就成了皇子。

  我觉得最开心的,是他也住进了宫,那我们就可以一道玩耍了。

  我同他说的时候,他敲了敲我的脑袋:“你整日,只想着玩吗?”

  我凑近了他:“那我不玩,还能干嘛呢。”

  他竟也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年,他的姐姐出嫁了,要嫁给大司马的儿子为妻。她原本也是很爱玩耍的人,不过最近几次碰到她,她好似身子不太爽利,也就不同我一起玩了。她出嫁的时候并不开心,听别人说,这公主有个喜欢的侍卫被处死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十三岁了,宫宴的时候,我看其他的大家小姐都偷偷摸摸地看他,我就故意光明正大地同他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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