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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脚步一顿。
谢涵又道:“君父对大齐难道没信心么,自您掌政后,任名臣举贤良,孩儿在新绛便听到诸国使节对您赞不绝口。”
齐公坐到案后,微微扬起头,“是么?”
“当然。”谢涵一笑,“大哥、狐相皆可作证。梁国大臣更是连道‘宁得罪天神不敢开罪齐君’。孩儿才敢借您之威退礼,君父完全不必担忧两国之间的邦交。”
见齐公终于舒出口长气,谢涵脸上还是无懈可击的微笑,眼底一丝讥诮转瞬即逝。
与梁公姬彖同时代的确是当世所有诸侯国国君的不幸,但大国如齐,又何须如此畏惧?现在梁齐边界不相接,梁国西有世仇雍国虎视眈眈,南有宿敌楚国野心不死,根本不可能和齐国撕破脸。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梁公在看到断剑和瘦马的一瞬间眸光陡然一厉,脸上怒气翻涌。
刚刚把一切都复述过一遍的沈澜之把头埋下,“臣有罪。”
却见阶上人抬了抬手,忽然爆发出一串长笑,“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如此违逆寡人了。”
他大笑着踏下台阶,捡起沈澜之奉在手中的断剑,“去重新铸起来,寡人要一模一样,寡人要他以后不接也得接。”
沈澜之抬了抬头,只见对方面上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而志在必得,他又低下头,“是。”
终于打消齐公荒唐的想法,又听对方骂一遍“梁公献予寡人的东西你也敢擅作主张?那是寡人给漪儿备下的!”之类的话。
这就是谢涵非要把名驹宝剑退回去的原因了,反正留着也不是自己的,没得膈应,还会让他人以为他软弱好欺。当然,顺便也是对梁公异想天开的愤怒与报复。
“人的想法还真是难猜呢。”同样是大国国君,有人可以畏缩到这种地步,有人却又能狂妄到这种地步。
谢涵哼一声,扶了扶腰带,便要准备出宫,在西宫门时,一个守门人忽然冲他喊道:“三公子?”
谢涵停下脚步,看了那人一眼,似乎有些眼熟。
那守门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脸惊喜,“太好了,三公子,果然是你。”
以为对方有求于他,谢涵问:“你有事?”
那人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三公子三日前离宫说与大公子二公子有约会晚归,要我与翦雎为您留门,结果一晚上也没见公子回来,有些担心。现在见到公子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开心了。”他娃娃脸上笑出一口小虎牙,还有两个小酒窝。
这么一说,谢涵就想起来了,自然而然地也发现了另一个一动不动的守门人并不是当日的另一人。
齐公守门武士皆是两两一组搭配好的,一换班就是换一组人,等闲绝不会拆组。
对方刚刚没提自己名字,反而提了翦雎,想必就是当日的另一个守门人了。谢涵隐隐察觉到什么,眯了眯眼。
那人脸上还保持着镇定与惊喜,谢涵忽然笑了,笑得很善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穰非,穰穰之穰,非常之非。”声音轻快干脆。
谢涵似乎也被这声音感染了,“好名字。看你也是个伶俐人,随本公子拉马车去。”说完,他对另一守门人道:“去去就回,你好生守着。”
“是。”
穰非低着头跟着谢涵一路往马车栏走,见前面人老神在在,他环顾一圈,四周无人,于是冲前一步,“扑通――”一声朝谢涵跪了下去,“请公子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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