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一十一章 千陌与东王公



  千陌和东王公是因一女子结的缘。

  那是北宋年间……

  “今日纳征,是何等大事。大姐儿半步也没出屋子,你们这群蠢笨的竟是看不住!眼下那西家的已在路上了,这亲可怎么结?!快去,快去找!若是找不到,今日可是要出大祸了!还愣着做什么?!都是死人啊!”

  这一日是余家嫡女出阁,这聘礼都要入门了,余家大姐儿却不知去向。当家主母急得险些厥过去。主君余铖也是一脑门的冷汗,旁的不说,若是西家有个什么不痛快的……这日后的仕途……

  “快!快找!”

  这余府乱成了一锅粥,鸡犬不宁,可这余家大姐儿却是悠哉悠哉。余乐芩本就对这婚事不满,只可惜说不过爹娘,如今到了紧要关头哪怕只是让他们急上一急也是好的。

  余乐岑不是不知西家势大,又是现今官家眼前的红人,得罪不得。可……

  她从假山下的孔洞里出来,将头发捋了捋。可那西家的正房嫡子是个病秧子,都不知还有几年活头。要不是正房主母去的早,继母又是个泼辣的。怎么也不会选她这样的小门小户……

  “哎……”

  余乐岑叹了口气,恼怒的扯了扯身上嫁衣。罢了罢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就算再不愿,又能如何?

  她一抬头,见那银杏上睡着个人。

  “你…你是何人?!”

  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此与一陌生男子说话显然不妥,也不等那人应答,余乐岑就跑了。

  只是她不知,那树上的冷峻男子竟刻在了她心里,这缘本就是错的……是苦的。

  余乐岑被斥责一顿,到底是出阁了。吉时险些要过了,入了西府,那继母周氏冷着脸子百般刁难。

  直至入了房,余乐岑才歇了口气。

  她的夫君身子不好,还在病中却也不得不屋外陪坐着。她从小野惯了,见四下无人干脆揭开头盖,吃起桌上的糕饼。

  岂料手竟与一男子碰上了,那人是银杏树上的……

  “大胆,这可是西侯府……你,你是何人,快快出去!否则,我,我叫人大棒子将你打出去!快…”

  余乐岑话音未落,便被人捂了嘴。

  这下可好,竟遇上拍花子了!

  她纵是胆子再大,此刻也没了主意。

  “野猫竟也有温顺的时候。”

  这男子声音清冷,有那么几分戏谑。见他并未动粗,余乐岑心……便定下了。借着烛光,瞧清了他的样貌,心里……一动,吓得她赶紧别过头去。

  这人,怎么这般好看……

  她脸上有些热,为了遮掩,推开了窗。

  这男子,正是千陌。他与谢秋初遇,凝神不稳,时常跳脱。因余府风景好,便常来。这余家姑娘,也是脸熟,知她一贯活泼胆大。一时兴起,便跟来了。

  “我是野猫?是是是,你家猫你家猫。”

  余乐岑反唇相讥,才想起这一外男……立刻又退开几步,沉下脸来。

  见这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千陌不由得笑了。

  见他笑了,余乐岑恼怒,竟也气得笑了。

  之后数年,余乐岑再没见过这男子。

  一嫁四年,夫君本分稳重,待她也好。只是身子一日日衰败,缠绵病榻。婆母因她一直没有子嗣,明里暗里也说了不少闲话。

  那日她晨起觉得不适,谁知竟是有了。这原本是件好事,可这个孩子,挡了西家次子的道。

  她那婆母里里外外传,指桑骂槐说那孩子是旁人的野种,话说得极其难听。时日久了,眼看胎都没坐稳,竟找了几个妈子将她架出去,在祠堂听训罚跪。

  那孩子,硬生生的没了。

  这婆母为了一个外头的好名声,亲自来照顾。可那都是做给人看的,又怎么会真用心。冷言冷语、冷汤冷饭,既饿不死也养不好。

  后来,西家的这嫡子熬不过丧子之痛,没多久就撒手人寰。而余乐岑这月子没做好,竟也是一病不起。

  这下子,她那婆母是称心了,就不再管她死活了。那二兄弟是个老实头,没他娘的花花肠子。觉得到底是自家嫂嫂,偷偷帮衬着。

  “她这般作恶,杀了就是。”

  余乐岑病中,听见这般狠厉的话,胸口发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不过是赌气,便回了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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