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钱庄,牛马



  四两,八两,十两。

  这中间过去了十来天出头。

  “呦,老牛来了!“

  ”老牛,老牛来了!”

  “…“

  这是曾经只有在马爷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场面,

  现在,老牛也拥有了。

  酒馆的名字叫鼓腹。

  盯着上方酒馆上方的木牌,老牛用力的用鼻孔抽动着周遭的浊气,一直像是要将这些气体灌注到全身的样子,才不急不缓的慢慢的吐出。

  他很陶醉。

  这里的味道。

  是在乡间地头闻不到的。

  “雅间儿,

  你看着点两件老菜。”

  当年身穿打着补丁的麻衫出现在这个饭馆,

  一脸胆怯,

  舌下渗水的人,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

  不见了。

  现在站在酒馆楼梯处的,

  那个穿着尺寸合身,淡金深棕相互交映在衣着上的人,

  那个在此刻肆意的笑着,摸着肚子,

  潇洒的丢给跑堂小二一两银子的人,

  才是老牛。

  到了不惑的人,如果生活方式放纵了,那就会拥有一项属于这个年纪男人的标志,

  油肚。

  老牛摸着自己那只油肚,在小二殷勤的招呼下,上了楼梯。

  向着四周的人拱了拱手问了好,

  老牛背着他装银子的包袱上了楼梯。

  雅间儿不大,还是一样窄小。

  青椒肉丝,

  一盘莲藕肉丸,

  一个蒜末菘。(白菜)

  小二殷勤给老牛倒上一杯酒,

  关上门,

  离开了。

  老牛悠悠的夹了一颗莲藕肉丸,

  整个塞进嘴里,

  老牛一边享受着嘴里的美味,

  一边从支棱起的木窗往外面的街市看去,

  再抿上一小杯,

  啧啧,

  生活!

  一个人的时候,老牛都会想一想这段时间和马爷一起的做的生意。

  这次补上的十两,可以收回四两,加上前面几次,这段时间老牛在马爷这儿挣了得有十两银子。

  拍了拍身上的包袱。

  老牛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酒,

  正准备喝,

  门却被打开了。

  唰,

  横拉式的门被瞬间拉动,马爷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手上还握着块用黑色带子系着的白玉雕饰。

  看了眼桌上还整整齐齐,不见狼藉的食物。

  马爷眼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拉上了门。

  “呦呵,

  懂得花钱了,

  这才有点贵人的样子嘛。”

  老牛赶紧站了起来,朝着马爷拱了拱手,将人带上了位子,倒了酒,拿了碗筷。

  马爷说的话就像是一壶好酒,

  潺潺的流进了老牛的心里,

  让人感觉晕乎乎的,

  快要飘起来了。

  老牛赶忙坐了下来,等马爷说话。

  马爷看了老牛一眼,没有多啰嗦,拿起筷子,筷尖在桌上砸了一下,吃起了菜。

  …..

  酒过三巡,

  拿起随身的绢布擦了擦嘴角,马爷喝了口茶水,一脸惬意的揶揄起了还在吃饭的老牛。

  “你知道现在你身上最掉档次的事儿,

  是什么吗?

  嘴里的菘菜没嚼完,老牛左右看了看周身的衣袖,摇了摇头。

  马爷微微翻了下白眼,

  ”你天天背的那个包袱啊!

  笨!“

  ”我…这里面是银子啊。“

  急着说话的老牛差点被嘴里没吃完的菜给噎到,勉强咽下后,立刻脖脸赤红的说道。

  马爷看着老牛那副样子,一脸鄙夷的撇了撇嘴,

  ”怕银子飞了?

  瞧你那样。

  你放钱庄,存进银号不就好了。“

  边说马爷边从怀里摸出了几张满是字符红印的纸票,将那带着紫色花纹的边角伸到了老牛眼前,抖了抖。

  老牛看着那叠在阳光里泛着光泽的银票在自己的眼前轻轻的扇动,

  屋内有股钱做的风。

  不过片刻,马爷就将手上的银票给收回了怀中。

  ‘把这破银子存进去,

  要用银子,

  在拿银票去兑。’

  老牛的眼睑垂下去了,他在思索,

  好像是这个道理。

  马爷一直在留意着老牛的表情,看他心动了,就立马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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