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0、葫芦大师



  古月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窘迫地斜视着我道:

  “他不老又不傻的,干吗要我跟着他呀?”

  王早甩开大步走到了前面,只是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话来:

  “别忘了人家可是一口一个葫芦大师地喊了你好几天的。”

  古月忽然不作声了,停下步子等我走近,很不自然地平视着前方说,“喂,听见没有,有什么问题就开口问我,不要当一路哑巴,免得连累我。”

  我看看她,既没答应也没反对,只是学着王的样子闷头走路。

  走了好远,我感觉古月似乎仍留在原地,便好奇地回头一看,她才哼一声朝我走来。

  我真奇怪,以前那么喜欢提问题的人,怎么突然变得不喜欢说话了?

  古月一走近我,便歪起脑袋打量着我说,“是不是这里让你感到害怕了?”

  笑话!

  我瞪着古月道:“我只是忽然感到好笑而已,一个飘飘欲仙的葫芦大师,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装模作样地骗了人家那么长时间,居然一点歉意都没有。”

  “你敢骂我乳臭未干,”古月吃惊地瞪大眼睛说,“你不知道老人家要尊重的吗?”

  我笑嘻嘻地望着古月,“不,我只是给你讲一个道理而已。”

  正说着,王忽然在前面远远地喊了一声:

  “请后面的那位先生和那位女士跟上来,谢谢。”

  古月闻声望去,猛然调皮地吐一下舌头,调回头小声对我威胁道:

  “以后再好好修理你!一日为师,终生为——”,话刚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不对,急忙刹住话头抬脚就走。

  我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追着她说,

  “终生为什么,请继续说下去呀,莫非那个什么……”

  古月哪里还肯回头,只丢下一个仓皇而婀娜的背影。

  远远地出现一个水塔式的建筑,霸气十足地耸立在最后一个大厅中央,周围所有的设施都因它而显得琐碎而无足轻重。

  尽管还远离着它,但我还是需要微微扬起脖子才能看清它的全貌。

  也许,在特定的地下环境里,只有它才能有如此的高度,让所有的人都不得不仰视着对它,即使王也不例外。

  不同的只是,我们都是睁大双眼看着,而王却是微微地眯起眼睛,仿佛一个木匠在端详着手中的一件木器,审视中透出一股隐隐的骄傲。

  看了一会儿,古月偏过头小声对我说了一句:

  “走吧,到上面去看你才知道什么是心潮澎湃。”

  古月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个水塔式建筑上环绕着一道螺旋式的扶梯。

  顺着扶梯往上看去,上面隐隐约约站着一些或蹲或立的人影。

  而王早已迫不及待地走向扶梯,正攀援而上着。到了扶梯前,古月示意我先上。也许这也是王预先交给她的任务吧?

  我默默地想着,俯身抱起小黑。

  快到顶端时,古月忽然在后面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接着声音极小地说道:

  “对不起呵,我不是存心不对你说我是谁,是你没有给我机会。”

  我听了心里一震,忍不住想回头看看她,却发觉此刻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更别说我手里还抱着小黑了。

  这个鬼灵精。

  我一跳上顶部,刚要回头朝古月看去,她的声音便又快速地传到了我的耳边,只是这次声音虽小却有些恶狠狠的:

  “记住了,不许再生气。”

  我想了想,便忍住没有回头。

  我们上去后,王已经扎进了一堆蹲着的人群中,埋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地面上的一张图纸,一个人在图纸上不停地比比划划着。

  只一眼,我就险些脱口叫出声来:远方?

  怎么可能是他,不久前他不也跟我一样被老范狠狠地在门外涮了一把的吗?

  对了,老范呢?眼睛跟着扫了一圈,便看见他正两膝跪在图纸旁,双手撑在地面上,脑袋深深地勾着,态度虔诚极了。

  噢,我明白了:远方这个人,对我而言,同样是他们给我设的一个局。

  那么,当时他为何要在墙壁上敲来敲去呢?我盯着像老范一样跪在图纸边的远方,发觉他并没有因众星捧月般被人环绕着而变得开心一些,反倒是脸上的皱纹因为边讲边思索的缘故显得更加沟壑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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