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碇佐裕(四)



    清晨。

    一般我醒来的时候,佐裕也会在同一时间醒来。他睡觉姿势一向很好,尽管喜欢抱着我入眠,睡着后却偏爱平躺的姿势。

    他虽然醒了,但懒懒的不想动,睡眼惺忪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呆萌。这时候我就帮他脱下睡裤,装上义肢,换好衣服。

    除了我之外,他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他残缺的腿。由于民用器械资源缺乏的缘故,他的义肢是用到寿命尽头才换,也导致在同龄人身高抽长的阶段,他比别人矮一截。

    之后我们一起洗漱做家务。

    我们猜拳制定家务表,不过轮到我或者他,我们都是一起做的。

    他早餐喜欢做各种粥,美里小姐不适应,我只好向她复述当年佐裕跟我讲的粥作为早餐有多么多么科学合理。后来她也不在意了,因为她经常值晚班,这个点根本起不来,就算她起来看到早餐想要抱怨,我们也已经出门上学了。

    转来新学校一星期,因为使徒入侵的事故,不少学生都转走了,像我和佐裕这个时间转来的没有其他人。

    相田剑介君是个长着雀斑戴着眼镜,自来熟的人,喜爱军事武器之类的东西。他从我们这个时间转学进来嗅到一丝不寻常,因为同在一个班里的绫波是eva驾驶员这个不是秘密,所以他常缠着我俩追问我们是不是有一人是那天和使徒战斗的eva的驾驶员,并且一脸羡慕,好像让他坐上eva他就此生不悔了。

    我很尴尬,那场战斗毁了不少建筑,而且听说还有同学受伤,所以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承认。

    这样和平地度过两个星期,期间除了上学,便是模拟特训,我已经接受了eva驾驶员这个身份。有训练不去学校并不会遭到怀疑,因为这个处于战备的城市,经常有同学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来学校。

    但是我的身份终于还是在一次偷偷摸摸的课堂地下讨论中败露出来,全班同学都知道了。那时候大家的反应竟是好奇和崇拜,让我受宠若惊。因为绫波不和人交流,所以大家对eva驾驶员的疑问都一股脑问向我。

    但是相田君的死党铃原东治却无法对我表现出友善,他两个星期没来学校,错过了我和佐裕入学的时候,为了陪他在医院的妹妹,他的妹妹在使徒入侵事件中逃出大楼时被倒塌的建筑物压断腿。

    铃原把我堵在中庭,相田君了解他死党的个性,歉意地对我说“抱歉,你就让他发泄一下”。

    铃原东治长得很健壮,喜欢打篮球,是个运动健将,他愤怒地揪着我的衣领,操着一口关西腔大声说出他妹妹遭的罪,险些没抢救回来,质问我的驾驶技术怎么能如此糟糕透顶。

    我把视线歪向一边,麻木地听着他控诉都是我这个驾驶员的错,没有辩解。

    怎么解释?我当初明明也觉得我坐上eva是一件荒唐的事。没有任何训练被选中上战场,他会信?

    然而我不是完全解释不了才不出声,我是不想辩解。

    没有我也许不只是她妹妹受伤,他和他妹妹都有可能丧命。我知道自己在那场战斗中表现的很差,也同情他妹妹。听得出他妹妹是个好孩子,还感激我这个不合格的驾驶员,只是他在发脾气,为他妹妹出气。我理解他,因为我也把自己当个哥哥照顾佐裕。

    但是他不去怪使徒,只朝我发泄怒火,我也会生气,觉得自己无辜。归根结底,我压抑着恐惧去直面使徒,怎么说也为保卫这个城市出了一份力,现在被保护的人这样对我,多讽刺!

    很抱歉,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一个普通人可没有高尚到一点不赌气的地步。事实上,在nerv也有人一直说着初号机的开支可以买下一个国家,暗暗怪我把初号机损坏的太厉害,几栋由于我不熟悉操作而压倒的建筑也是不应该的损失。可我不会驾驶,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我越生气越不想解释更不会道歉,我甚至满怀恶意地想他就这么全怪在我头上好了,打我一顿也无所谓。把我打伤以后,你行你上啊!

    我的消极应对果然更加激怒了他,他空出一只手高高扬起,看得出是想狠狠打我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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