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信中涂抹迹 欲立程昼储-第3/4页



  释法通迟疑了下,支支吾吾,说道:“好叫明公得知,被抢走的小僧拙荆,委实是小僧心头的挚爱。明公若果欲许小僧娶妻纳妾,小僧亦不敢劳明公另给小僧聘妻,把那、把那小僧拙荆还给小僧,小僧便感激涕零了。”

  “你还不知么?你的拙荆已被抢走她的那个兵士,好像是叫、叫……陈腊,娶进门了。现已是陈腊之妻,我怎好把她夺回,再还给你呢?你就等消息吧,这两日,必叫你另得娇妻!”

  释法通无法,只好应道:“诺。”

  却统领万民,手握数千精卒如姚桃者,又或嫁给和尚,后被掠走,被迫改嫁的释法通之前任妻子,再又或释法通这个和尚,无论是尊是卑,是男是女,是胡是唐,是俗家人,还是出家人,於此乱世之中,都是身不由己,随波浮沉罢了。

  莘迩拿住释法通写就的书信,将之封好,唤外头的乞大力进来,吩咐说道:“择人即刻出境,把此信送去给姚桃。”

  乞大力雄赳赳地大声应诺,拿住书信在手,转身出堂,去办此事,路过释法通时,乜了他眼,心道:“这和尚,光着个脑袋,口口声声‘小僧’、‘戒律’,却是个六根不净的!比起道智、鸠摩罗什这等高僧,着实差远了!他娘的,居然有妻不够,且有一妾!比老子都强!”

  乞大力之妻雄健,堪比男儿,他是个惧内的,如今有了势、有了钱,买到家中的婢女是有几个,偷着摸的,他确是能吃到些腥,但正儿八经纳为妾的,还是一个也无。

  不提乞大力的小心思,等他出去后,莘迩又问了释法通些江左的事。

  释法通在江左的时候,名气不是很大,只能算是二等的“名僧”,姚国等又是羌人,接触不到太多的江左权贵、名士,故是他对江左朝堂中的事和江左的名人们,知道、了解得不多。

  莘迩问了几句,察觉到了这点,也就不再多问,改而问他些江左的风土人情。

  对答了会儿,释法通也不知是刚刚想到的,还是方才没有机会说,趁着莘迩口干饮茶的机会,蓦然问出一句:“明公,有件江左近日的大事,不知明公可知?”

  “什么大事?桓蒙弹劾殷荡,殷荡被免职为民,流放东阳郡的事么?”

  “不是这件事。”

  莘迩喝着茶,问道:“那是什么?”

  “小僧闻说,江左唐国的天子,於月前患了重病,卧榻不起。”

  “天子病了?”

  “是啊,明公不曾闻悉么?”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传闻?”

  “小僧昔在江左,有几个至交好友,后小僧虽从姚氏在氐秦,然与这几个朋友间,仍是颇有书信来往。这个消息,就是小僧到关中前,从一个友人的信中得知的。”

  “你这友人怎会知深宫之事?”

  “小僧这友人擅书,与江左的大名士王逸之小有往来,天子染重病此事,他是从王逸之那里听知的。并且他还听王逸之说,江左朝中诸公,现在已经在商量立储的事情了。”

  现在的这位江左天子没有子嗣,“商量立储”之事,可见这位天子的病情已是十分严重。

  莘迩不知此事,却也不足为奇,他身在陇州,远离江左是其一,君主重病而无子嗣,事关国家的稳定,江左朝中的重臣们对此一定会尽力保密是其二。

  莘迩慢慢地放下茶碗,默然稍顷,心中想道:“释法通的这个消息如果是真,那值此殷荡刚被削职为民之刻,万一江左天子再病故辞世,则江左朝堂的政局,势必会更加动荡了!”问释法通,说道,“可知江左诸公,思立谁人为储?”

  “小僧友人信中说,朝中重臣,多有意立相王程昼为储。”

  程昼有王的封爵,现又在江左朝中行丞相之权,因被称为“相王”。程昼这个人,现於江左的权力虽看似很大,一人之下,可便是莘迩,也稍知其人,实际上只是个擅长清谈、有文雅之号的常人而已,并无什么政才干略,——也应该正是因此,他才会被江左朝中的重臣们相中。

  综合欲立程昼为储这个消息,江左天子病重的消息,却似像是不假。

  莘迩沉吟问道:“这个消息,蒲茂可知?”

  释法通说道:“小人得信之时,是在来关中的路上,只将此消息说与了姚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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