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爱恨之间
她心里只惦念着龙。 只见龙盘膝坐在那里，全身都在颤抖，裹在头上的白布，宛如被一桶水自头上淋下，更已湿透。 九儿忍不住惊呼道：“你……你怎地变成这样子了？” 龙紧咬着牙，连眼睛都没有张开。 九儿又惊又怕，刚想去拉他的手，谁知龙突然反手一掌，将她整个人都打得直跌出去。 九儿失声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龙哼声道：“你……你莫要管我，让我静静调息，就会好的。”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花了无穷力气。 九儿再也不敢话，只见龙旁，有一滩亮光闪闪，粉红色的碎片，她也瞧不出是什么。 再瞧那石棺后，也有个石柜，门也已被打开。 这石柜里竟摆着七、八十个粉红色的琉璃瓶子，闪着亮光，看来就和龙身旁的那碎片质料一样。 瓶子旁，还有几本粉红色的绢册，却和银光老人取去的毫无不同，只是书页零乱，像是已被人翻动过。 九儿只当是龙动过的，忍不住也走过去拿起来瞧瞧，只瞧了两页，脸已通红，一颗心已跳了起来。 这上面第一页是写着：“**秘笈，得之极乐。**秘药，得之登。” 这十二个字旁边还写着：“此乃**真笈，唯世间有福女子方能得之，习此一年，已可令下男子神魂颠倒，习此三年，便可媚行下。外间所有者，乃秘笈伪本，切切不可妄习，否则便将沉溺苦海，不能自拔，百痛缠身，直至于死，此乃为师门所予违我遗言者之教训，汝既已至此，得此秘笈，终汝一生，极乐无穷矣。” 九儿瞧到这里，已不禁暗惊于这**宫主心胸之狭，手段之毒，竟连死后还不肯放过不听她话的人。 她生前如何，自是可想而知。 瞧到第二页时，九儿脸已发起烧来，她简直连做梦都想不到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法子。 她几乎忍不住要将之立刻毁去，但不知怎地却又有点舍不得，正在迟疑时，突然灵机一动，暗道：“他莫非就是中了这瓶子里的毒？这秘笈中想必定有解法……” 这正是最好的理由，让她可以继续瞧下去，又瞧了几页，她就发现这秘笈上果然写着：“瓶中皆为催情之药，或为水丸，或为粉未，男子受之，若不得女体，必将七窍流血而死。” 瞧到这里，九儿不觉惊呼出声，抬起头，只见龙正瞪着眼在瞧她，眼睛里竟像是要喷出火来。 九儿被他瞧得全身发热，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心里又惊又怕，却又有种不出的滋味。 龙牙齿咬得“吱吱”的响，道：“你……你快走……快……” 九儿却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这少年为了她才落得这模样，她难道能忍心瞧着他七窍流血而死？ 她突然嫣然一笑，向龙走了过去。 她只觉心里像是有只鹿在东撞西撞，全身都已开始发软，也分不清是惊？是怕？是羞？是喜了。 龙眼睛盯着她，颤声道：“你莫要过来，求求你，莫要过来？” 九儿闭起眼睛，嘤咛一声，扑入龙怀里。 她决定牺牲自己但无论那一个女孩子，都绝不会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作这种牺牲的。 九儿紧闭着眼睛，却放松了一切！ 她已准备奉献，准备承受…… 谁知就在这时，她只觉腰畔一麻，竟被龙点了穴道，接着，整个身子竟被龙抛了出去。 接着，铁箱盖被飞，石壁已合起。 九儿又是惊讶，又是感激，却不如怎地，竟似又有些失望，这几种感觉混在一起，也不知是何滋味。 她知道龙理智还未丧失，不忍伤害她。 她知道龙点了她穴道，是怕她再进去，而他将石壁再封死，却是为了防备自己忍不住时再冲出来。 这门户显然也是无法从里面打开的。 现在，龙在里面，已只有等死。 九儿泪流满面，嘶声道：“你……你为何这么傻，你难道以为我只是为了救你才这样做么？我本就情愿的呀，我难道不知道本就喜欢你……” 石室中，竟有秘密的传声处。 九儿的呼声，龙竟能听得清清楚楚，但这时他就算想改变主意，却已来不及了。 他打着石壁，颤声道：“你知道，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毁了你。” 九儿也听见他的声音，大呼道：“但你若不能这样，就只有死。” 龙道：“我……我实在……” 九儿痛哭道：“你难道情愿死，也不愿要我。” 龙道：“求你原谅我。” 九儿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也不能原谅你，你只知道不忍伤害我，但你可知道这样拒绝了我，对我的伤害却又是多么重。” 她自己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会出这样的话来。 也许，她只是想将龙弄出来。 龙全身都已像是要爆裂，大呼道：“我错了，我的确是错了，我本也是喜欢你的。” 九儿心里还存万一的希望，道：“你为何不出来？你现在难道不能出来了么？” 龙道：“来不及了，现在已来不及了。” 九儿痛哭道：“你可知道，你不出来只有死？” 龙颤声道：“我虽然死，也是感激你的。” 他身体里像是有火在燃烧，已完全崩溃了。 她竟不知道，此刻，那石棺竟已打开，已有一个比仙子还美丽，却比鬼魂还冷漠的女子，自棺中走了出来。 这石棺中的艳尸，难道真的已复活！ 她穿的是一身雪白的衣服，脸色却比衣服更白。 她瞧着龙在地上挣扎，突然冷笑道：“你们两人真的是一双同命鸳鸯，你们死后，我必定将你们葬在一起。”语声也是冰冰冷冷，全无丝毫感情。 她的人就算未死，心却早已死了。 龙听得这语声，大惊转身，立刻就瞧见了她的脸，这张美丽的脸，在他眼里，竟比鬼还要令他吃惊。 这幽灵般的女子，竟是芳华姑娘。 芳华姑娘竟就是那神秘失踪的第九个。 芳华姑娘不是早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既然他已经是一个死人，无论她出现在哪里，都是能证明他只不过是一个鬼魂。 龙骇极大呼道：“芳华姑娘，你……你怎会在这里？” 芳华姑娘脸色也变了，失惊道：“你是谁？怎会知道我名字？” 龙大呼道：“我就是龙。” 芳华姑娘怔了怔，冷笑道：“原来是你，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让我遇到了你。” 龙呼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在心里面一直都在怨恨我倒是我的确是有请不得已的苦衷啊。” 芳华姑娘冷冷道：“情不得已吗，如果每个人做错事以后都用一句情不得已来掩盖自己所犯的错误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吗。” 龙挣扎着站起来，突然瞧见那石棺中，竟还有具艳丽绝世颜色如生的女子身。 龙又不禁失声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芳华姑娘道：“你吃惊么？告诉你，这棺中的，才是真正的**宫主，她活着时颠倒众生，死了也舍不得让自己容颜腐蚀。” 龙道：“那么你……你呢？” 芳华姑娘冷冷道：“我听得有人要进来，才躲入棺中的，我知道你武功不弱，又何苦多花力气，和你动手。” 龙恍然道：“原来那迷药，也是你布置下的。” 芳华姑娘冷笑道：“我自己也是被那蒲团带进来的，算准了蒲团退回时，上面的人必定要往前栽倒，所以就先将迷药放在那里，要你死，我何必自己动手。” 龙此刻才对一切事全都恍然，顿声道：“你……几时变得如此狠毒的？” 芳华姑娘道：“这世上狠毒的人太多，我若不狠，就要被别人害死。” 龙惨笑道：“但是我们原本是真心相爱的，你怎能……” 话未完，芳华姑娘已一掌掴在他脸上，厉叱道：“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把爱挂在嘴上。” 这一掌下手又狠又重，俞佩玉却像是全无感觉，只是用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盯着她，不住喃喃道：“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未来的妻子。” 芳华姑娘被他这种眼光瞪得害怕起来，道：“你……你想怎样。” 龙嘴角泛起一丝奇特的笑容，嘴里还是不住喃喃道：“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你是我的妻子。 突然向芳华姑娘扑了过去。 他本以内力逼着药力，是以还能保存最后一分理智，但此刻药力终于完全发作，他已再也忍受不住。 何况，面前这人，又本是他曾经真心爱过的女人。 芳华姑娘又惊又怒，反手又是一掌掴在他脸上，怒喝道：“你这疯子，你敢。” 龙不避不闪，挨了她一掌，还是毫无感觉，眼睛里的火焰却更可怕，还是向她扑过去。 芳华姑娘这才想起他脸上是扎着布的，出手一拳，直击他胸膛，谁知这一拳竟还是伤不了他。 这时龙药力发散，全身都涨得似要裂开，芳华姑娘的拳势虽重，打在他身上却像是为他背似的。 芳华姑娘骇极之下，突然反身而逃。 龙疯狂般追过去。 这温雅的少年，此刻竟已变成野兽。 外面的九儿，早已被这变化骇呆了，她虽然瞧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听这声音，已有如眼见。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居然就是龙。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忍不住大呼道：“龙，你在做么？” 里面只有奔跑声、喘息声，却没有回答。 九儿也不知怎地，突觉心里也似要爆炸，竟又大呼道：“你为什么不要我？反而要她？” 龙喘息着道：“她……她是我……” 九儿嘶声道：“你过，你是喜欢我的，是么？” 龙道：“我是……不是……不是……” 芳华姑娘听得更怒更恨，大叫道：“你这疯子，你既喜欢她，为何不去寻她。” 龙道：“我喜欢你，你……你是我妻子。” 芳华姑娘怒骂道：“放屁，谁是你妻子。” 九儿却已在外面放声痛哭起来。 这情况的复杂，简直谁也想像不到，谁也描钗不出，这三个人关系本已微妙，爱恨本已纠缠不清。 造物却又偏偏在这最难堪的时候，最难堪的情况下，将这三个关系最复杂的人安排到一起。 若是仔细去想，就知道世上委实没有比这更疯狂，更荒唐，更离奇，更不可思议的事了。 而这所有的事，竟都是个死人造成的，石棺中那**宫主的艳尸，嘴角岂非犹带着微笑。 九儿痛哭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与其她悲痛、失望，倒不如她自觉受了侮辱。 突然间，芳华姑娘传出了一声惊呼，这一声惊呼就像是一根针，直刺了九儿的心里去。 她知道芳华姑娘终于已被龙捉住。 然后便是挣扎声、怒骂声、呻吟声、喘息声，拳头击打胸膛声，突然又影噗”的一声。 于是九儿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无声的寂静，竟比什么声音都要令九儿难受，她想要哭的声音更响些，却连哭都已哭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九儿心里一喜：“莫非是龙来救我了？”她本不是心胸狭的人，恨一个人总是恨不长的。 谁知这脚步声竟非来自里面，而是自洞外传来的。 那**宫主在世时，想是要将这洞穴里里外外，每件事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以便将传声的设备，造得分外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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