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平息-第2/3页





    云绿舒出一口气来,到底是不担心了,开口总结道:“此次回京,说到底也就是图个自保,能站稳不败之地就很不错了,若要克敌,一举扳倒他们,还得徐徐图之。”

    赵玉棠又急了,“那又怎么图?除非造反,可还能有比王更大的官吗?这柔然都灭了,咱们又上哪儿挣军功去?”

    王徽一笑,眸中流光一掠而过,“放心便是,这中原大地,南北西东,强邻环伺,又岂止一个柔然而已?且等着就行,离着下次用兵……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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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云党稳坐钓鱼台,吴王晋王也乐得隔岸观火,然而这些大佬都不动弹,却到底还是有人坐不住了。

    这个人,正是唯一身为当事人却不知内情的——东宫太子殿下。

    郑唯悯秉性虽然宽厚,却绝对不傻,他初时从穆皇后那里得知此事,又被永嘉帝催着带兵出来协助燕云王和吴王拿贼,虽然知道事情紧急,却也只道是京中有柔然余孽,冒险闯天牢,杀刑部尚书劫走柔然太子,倒也说得过去。

    可如今听燕云王和吴王所言,始知劫狱的贼人竟还装扮成了燕云王部下的样子,心中顿时又惊又怒——这可绝对不是柔然余孽能干出来的事情了!

    他知道燕云王功勋卓著,富贵泼天,又身为女儿身,还是皇贵妃的表妹,故而在朝中树敌颇多,然而平日里这帮人嫉贤妒能、说几句酸话,他也能忍,可如今闯刑部、劫大狱、杀重臣——竟全都是为了构陷忠良,他就不能忍了。

    如此倒行逆施,不惜置家国于累卵之上,置万民于水火之间,却只是为了拔除异己、投机钻营、谋夺|权柄……

    这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饱食终日的,不说为君分忧,为国解难,平日里半点本事没有,文恬武嬉尸位素餐,一旦出了个有真本领的忠臣良将,他们就立马来精神了,真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有各的良方妙策去给人添堵使绊子,别的也倒罢了,可他们竟然——连放走钦犯再嫁祸于人这样的毒计都能想得出来!

    这帮人为了私利私欲,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不思报效家国,只知蝇营狗苟;不为黎民黔首谋福祉,只知道玩弄权术、斗来斗去——

    他们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家、有没有国、有没有百姓苍生!

    南宋无道,信用秦桧,冤杀岳飞,拱手葬送大好河山,柔然崛起正是滥觞于此——若再由着这起子人败坏下去,只怕大楚就要重蹈赵宋覆辙!

    郑唯悯越想越怒,直气得浑身发抖。

    他虽年近不惑,却难得仍是一片赤子之心,自那日捉贼回宫之后,几乎每晚都睡不好觉,心中沉积的郁气怒气越来越重,眼见案件审理不力,事发这么久仍没个结果,心知定然是那幕后主使位高权重,还不知如何给三法司掣肘呢,当下觉也不睡了,翻身下床,招呼人笔墨伺候,连夜赶出了一封语气激昂、慷慨淋漓的奏折。

    太子妃被他吵醒,又是着急又是担忧。

    她娘家不显,平日里虽然也亲近中宫,却显然更为丈夫着想,脑筋又不是特别伶俐,故而中宫有什么谋算,历来是不会叫上她的。

    但她每日都去坤宁宫请安,前阵子在东宫也偶然见过穆皇后同梁太师会面,脑子转得虽然不是特别快,但琢磨了这么多日,心里也多少有了点数。

    只怕……她那尊贵的婆母,与此事多少也要担上几分干系。

    太子写了一通宵折子,心中总算舒出一口气来,心满意足回去睡觉了,打算下午醒来就去见父皇,亲手把折子递上去。

    太子妃不敢偷看丈夫的密折,但她却趁着早间去坤宁宫请安的当口,把这事一言一语地告诉了穆皇后。

    如此,太子醒来之后,尚来不及去见皇帝,就被母后召去了坤宁宫。

    这一去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日晌午,郑唯悯才失魂落魄地回了东宫。

    眼下是浓重的阴翳,下巴上布满胡茬,满面憔悴,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

    太子妃吓了一跳,“殿、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累着了?用过午膳不曾?春环,快把小厨房煨的嫩笋老鸭汤先盛一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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