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抄袭之罪
若不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邢子濯岂还有在这殿上大放厥词的机会。
而他毕竟是冯家培养出来的人,在此处丢脸,冯宇无地自容,冯九卿想给他一个机会,但某某人目光一瞥,却将这个机会当庭折断。
齐璞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凉飕飕道:“这卷上写的俱是剿灭山贼、断绝流寇之事,更以入京逢劫之事为证,但不知客卿邢子濯,你久居京城,又是何时‘入京’遇冦?”
此话一出,满堂皆寂。
一道道凌厉而不屑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邢子濯的身上,祁不凡想起自己入京科举,一路风霜雨雪,千辛万苦,更是险些将命折在了路上,心中越发的不忿。
倘若上堂无情,或是一时轻忽,将他叛成了抄袭者,将来仕途功名尽毁于一旦不说,没准还会在东华史册上留下骂名,令整个东华的读书人都看之不起,那岂非将他逼上绝路!
好恶毒的心思!
邢子濯呼吸急促,又恨又怕,表情青白不定,几乎有些窒息。
他的正前方,正是方才觉察一切的薛世。
薛世身为大理寺卿,越加看重律法规矩,想邢子濯竟第一次在行政殿御前答话,竟就敢欺上瞒下,把所有人当成傻子,将来若真成了官,也必定是贪官污吏!何能留得?
“太后与摄政王问话,还不回答!”薛世怒道:“是无话可说吗?”
邢子濯浑身颤抖,“微、微臣……臣……只是打个比喻,定是巧合……”
话至此处,冯九卿对他的点滴忍耐彻底没了,一偏头,移开了视线,目光冷冷地看向了冰冷的台阶。齐璞瑜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终于笑了起来。
却听齐尚道:“祁不凡,你说。”
得蒙天命,祁不凡终于忍不住了,张口便是一番激动的大骂,“皇上明鉴!这前半段写得俱是草民亲身经历,有十数好友可以作证!他邢子濯久居京城,何来入京遭遇匪寇之说?简直荒唐!”
“天子眼下,行抄录之事,简直恬不知耻!枉读圣贤书,如何对得起圣人先贤?陋儒阴险之辈,必定是胸无点墨!你这样的抄袭之辈流于文坛,与鸡鸣狗雉窃货诛心之徒又有何异?天理公道何在?吾辈耻与尔等为伍,下流之徒!”
“住口,”薛世轻轻叱道,“天子眼下,何敢如此粗鄙,还不收声。”
他看似斥责,倒未带着不满,反而更像是提醒,那祁不凡倒也是个机灵的,想着这次虽然险之又险,但没准还能够因祸得福,得入龙眼,便听话的不再多言,只是态度恭敬肃正,只求一个公道!
邢子濯被骂得懵了,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想去看看冯九卿的反应。
但御前之高,御案横档,连齐尚的脸都未必看得到,又何况是那坐在天子座后垂帘听政的太后凤座?
顷刻间,数道或轻或重的声音如凌迟之剑般,割在了他的身上。
“行政殿前也妄图偷天换日,老臣看过这么多届科举,倒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愚不可及之人,观那卷子,更是字迹潦草,内容更是贻笑大方,让人摇头。”
“正是,这样的人也配跟我们坐在一起,丢人现眼。”
“做下如此抄袭丑事,竟还恬不知耻冤枉别人,这是让人倒尽胃口,偷鸡摸狗之辈,德行低贱至极……”
字句唾骂,不断入耳,邢子濯瞪大了眼睛,忽地一口浊气堵在心口,正此时,却又听见一个令他痛恨至极的声音,彻底将他打入绝地。
齐璞瑜施施然站了起来,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天子眼下,抄袭盗窃,视东华朝廷威严何地,天子威严何地,来人……”
嘴角勾出冷意,齐璞瑜默了默,道:“重打四十大板,褫夺客卿之位,逐出皇宫,今生不得再入朝堂。”
邢子濯脸色惨白,在嘲讽不屑的目光中,眼前猛地一黑,汗珠豆大,早已湿透全身。却还未反应过来,便有禁军上前,将已经骇然失声的人拖了出去。
而冯九卿,至始至终都未曾出声。
众人心存快意,士人读书,攀登高途,便是不到最后一关殿试,为人抄袭窃文,便如心血为人掏空,令人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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