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我不想动
齐璞瑜的脸色看起来依旧不怎么好,失血过多,可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养得回来的。
他却好似不以为意,直接抬起手道:“无妨,已经好了很多,郭老在王府调养得——”
“你干什么!”冯九卿脸色一变,急急忙忙伸手将他的手臂给压下,威胁道:“才好了些,那箭伤都贯穿肩膀了,你可真行,膀子看来是真的不想要了。”
齐璞瑜一挑眉,手腕灵活地一转,竟将人猛地拽进了怀里,低头抵着她的额头,似笑非笑道:“小太后担心我啊?”
冯九卿惊慌失措地看了眼下面,揪着他的衣裳站着滚了一圈,躲进了窗户之后,有些羞恼道:“你不要命了!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被人看见!”
“不怕,”齐璞瑜两臂收紧,搭在她的后腰上,手指跟着衣裳,轻轻抚摸着那瘦弱的腰身,微微一叹,“你这么瘦小的一个人,那天在殿上,怎么那么大的胆子?青史骂名……你可知,这是多严重的后果?当真半点不在意吗?”
他的眉眼不似方才锋芒毕露,带了点春水般的柔意,就好像装点了一层烛光,不是试探,而是认认真真地在疑惑。
冯九卿不觉镇定了下来,声音都有些变调,变得细微平和,还带了些许微不可查的叹息,“骂名……她们骂得是当朝太后,又不是我。”
入宫的是冯九卿,垂帘听政的是太后,可那个曾经策马扬鞭的年轻女儿,却早已被封锁在沉重的匣子里,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打开的机会。
人身在世,百年都是多的,既然如此,何必在乎那么多?
“不想听的话,不听便是。不想见的人,不见便可。从垂帘听政的那一天开始,骂名就注定不可能少,早知如此,何必再多忧心?”冯九卿手中捻着一丝长发,不是她的,“你身为摄政王,将来史书工笔,难道写的就全是正面言辞?”
“……是啊,”齐璞瑜叹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俄而轻笑,“你我注定毁誉参半,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只求一个心安理得,足矣了。”
他微微仰头,靠着窗户闭上眼,下巴在她头发上蹭了蹭,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失笑,“你我现在倒也算是同病相怜,虽然……算不上一根绳上的两只小蚂蚱了。”
他这算是在提醒她,接下来要针对冯府了吗?
他果然……来提醒她了。
冯九卿心下一动,眼睛竟有些泛酸,哭笑不得地伸手在他胸口锤了一下,“谁跟你是蚂蚱,还不快松开,这儿热死了,我得回宫抱着冰鉴!”
齐璞瑜却低低的“嗯”了声,就像齐尚同她撒娇时候的样子,声音一波三折,带着刻意为之的甜软,“不,本王不想动。”
“你真不动?”冯九卿挑眉问。
“你待如何?”齐璞瑜玩味道。
“不如何,”冯九卿低下头,额心紧靠着他的肩膀,挡住了脸上的表情,“……其实我也不想动,太累了。”
齐璞瑜睁开眼,嘴角迁出一丝笑意,将手臂收得更紧。
日头越来越热,蒸腾的热气让最轻薄的纱都变得有些粘粘,贴着皮肤,叫人无来由地徒生厌烦,冯九卿只觉得热,惹得浑身冒汗,但却不曾开口拒绝他的拥抱。
就这一刻,让她靠着他,感受片刻的温暖,倾听那规律动听的心跳。
良久,直到热汗湿透了齐璞瑜的后背,汗水打湿了肩上的绷带,伤口变得麻痒刺痛,他才不自在地扭 动了一下肩膀。
冯九卿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动作,默了默,将人推开,齐璞瑜没有挽留,冯九卿伸手理了理已经粘连在一起的额发,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他的肩膀,末了,却又好似漫不经心地关心道:“伤口痛了?”
“无妨。”他还是这句话,带着深邃而无奈地笑意,“你要回慈荣殿了?”
“我是太后,当然要回去。你是摄政王,也该去紫宸殿辅佐皇上处理朝政了。”
冯九卿转过身,步伐缓慢地离开,却又在角楼出一停,说起了正事,“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依哀家看,不如等八月会试之后,礼部尚书主考官职务卸下,再说不迟。”
齐璞瑜莞尔,“姚家留下的烂摊子和谜题还很多,我们一个个查都查不赢,怎会这么早就让人告老还乡?至少,要过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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