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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遗憾我们都不明白“大恭”是什么意思。

    猪还以为水怪是在夸他功劳甚大,乃大功之人。

    总的来说,水怪是我们当中最有文化的人。

    但文化在很多情况下并不顶用,相比于语言,怪物们之间更习惯用拳头交流。

    猪原名猪刚鬣,但他嫌自己的名字太难写,长这么大就从没把那个鬣字写对过,遂咨询水怪。

    水怪给出建议:朱由检,朱五四或者朱坚强,但猪很不喜欢猪油碱这种名字,听上去像是什么化工产品。

    他也不喜欢猪五四,尽管这个名字听起来和胡八一那样像是个有志青年。

    至于猪坚强,某一日猪把这个名字倒过来读,大怒,暴揍水怪一顿。

    猪决定改名猪刚烈。

    水怪被猪按进了地底,喜滋滋地哼着小曲钻进了灌木丛。

    “姑娘啊姑娘,你为什么这么忙,你的床上人来人往……”

    “又他妈唱黄段子!”我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

    水怪从地下钻出头来,呸了一口,“粗俗!”

    猩猩觅食归来。

    然后拎着猪用它把猪自己刚刚的排泄物擦干净。

    猪打不过猩猩,猩猩能把它从猪刚烈打成猪肛裂。

    猩猩把麻袋丢在地上,袋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几个洁白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麻袋里探了出来,睁开眼睛看见三个怪物,顿时吓了一跳。

    “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三个怪物一起哼哼地冷笑,“干什么?又不干你。”

    “它们不会干你。”我叹了口气,“它们只会干掉你,”

    水怪磨刀霍霍,猪坐在边上生火。

    “怎么吃?”

    猩猩瞄了一眼,伸出四根手指头,“这些小东西肉太少,煮着吃吧,把汤分成四份。”

    “不许!”我大怒,跳出来制止这三个王八蛋,“我说过多少遍了?出家人不许杀生不许开荤!”

    “那就分成三份。”猩猩收起一根手指。

    “你们不许吃它们!”我扑上去拉住猩猩,“它们也是生命!你们不能吃活物!”

    猩猩从袋子里揪出来一条小狗,捏着脑壳轻轻一扭。

    一声短促的急叫,小动物的四肢就耷拉了下去,翻起白眼吐着舌头,浓腥暗红的血从它的嘴角里滴淌下来。

    “这就不是活物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

    “秃子刚刚在发什么神经?”水怪从袋子里掏出第二只小狗,一巴掌拍死了,“饭都不让吃了?”

    “不知道。”三个怪物远远地围坐在火堆边上剥皮抽筋,一边哈哈大笑,“秃子最近越来越神经质了。”

    我这辈子犯过的最大错误,就是放出来了这么几个无法无天的恶棍,而且还一错再错,连错三次。

    猩猩抓来了三条小狗,其中两条肥的被它们洗剥干净丢进汤锅里煮了,剩下一条瘦的准备留到晚上,卷两张生菜叶和馒头片做肉夹馍。

    猪和水怪欣然同意,它们把那条吓昏的小狗拎起来挂在树桩上。

    我坐在树下读经,一边啃馒头。

    猩猩过来一把抽走了我手里的经书。

    “你干什么?”我瞪眼怒叱。

    “拉屎。”猩猩一手卷着经书,一手揪着猪走远了。

    猩猩其实从来都不用经书擦屁股,它嫌经书纸质太硬,它带着经书只是为了消遣……

    你问它用什么擦屁股?

    它用猪擦啊。

    水怪找水去了。

    水怪是我在一个名叫流沙河的地方捡到的,它是一个鱼人,水怪之所以不是人鱼是因为它和传说中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人鱼不同。

    它上半身是鱼下半身是人。

    当初在水怪为祸一方的那些年里它经常把自己埋进水底的沙子里,只露出一个头来伪装成超大号的剁椒鱼头,引诱过往渔民上当靠近,最后突然暴起吃掉他们。

    水怪不止一次地对我们表示他的身体构造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两栖动物,还没有穿不上裤子的麻烦,人鱼该有的它都有,人鱼没有的它也有。

    唯一的遗憾是头不够霸气,水怪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是个鲤鱼头而不是个鲨鱼头,它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像鲨鱼辣椒那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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