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小疯子
“不会的!”少年轻轻蹲在弟弟面前,摸着他的头:“哥哥没有丢下你,永远不会丢下你。我们约定。” “拉钩,约定。” 为向弟弟赔礼道歉,饱餐后的夜幕下,哥哥雕刻起木片,灵巧的手下很快出现雏形。 这是大雁。大雁秋去春回,是再远也会回家的动物。” “这是爱哭的玄策。”肿眼睛的孩形象活灵活现。 “这是哥哥。”玄策也拿出自己的作品,隐约有双手双脚的木人。 精致的人和粗糙的人放在一起,好像手牵着手。 “拉钩,约定。兄弟,永远不分离!” 命运终究令人猝不及防。 次年春,四面八方的商旅们聚集于关市的日子,来历不明的马贼队伍,非饶马贼队伍突袭了人群,集市瞬时陷入火海。 最初的混乱过去,但凡有点气力的乡亲纷纷汇聚起来,他们要协助守卫军关上那扇大门,他们要守住家乡。 少年犹豫着。 他应该加入,可弟弟该怎么办。 “你,去吧。” 玄策站在比自己还高的水缸里,明明尾巴害怕得摇来摇去,包着泪水的眼巴巴看着哥哥。 “玄策会乖乖的,玄策在家等你。谁叫都不出来。” “嗯,就这么约定。”少年想了想,又嘱咐:“别怕。” “不怕,一点都不怕。” 如雨的飞箭下,他和同伴们死命撑着城门的支柱。 他们关上大门,将贼饶队伍一分为二,守卫军追捕着城内的贼子,乡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扇大门。 守住城门,就守住淋弟。而他唯一的愿望正是守护住弟弟。 可当四周安静下来,残垣断壁的家中却找不到弟弟的身影。 邻居七嘴八舌述着,拼凑出前因后果……走投无路的贼人们劫持无力反抗的老弱们,作为逃离的砝码。 本来躲在水缸中的玄策,冲了上去…… 院落的一角,碎裂的木人静静躺着。 玄策那时候该多么恐惧呀,但自己没有遵守住约定。 不久,长城守卫军中多出一个安静的身影,他的射击技术精妙无比,深谙戈壁上的生存与厨技之道。 令上司头疼的却是他对任务太过积极。 他总朝更远的地方搜寻,越来越远。 他坚信弟弟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他也会在家乡迎接着弟弟的归来。 为了提醒自己,他改名守约。 守约,言出必果。 “今的长城也很和平。” ... 百里玄策讨厌被抛弃。 一次是被哥哥……但他从未记恨,当时马贼突袭城镇,他被不得已赶往前线坚守的守约留在后方。 第二次是被师傅兰陵王,但队长师傅这么做是为了让他与哥哥团聚。 兰陵王教会他在暗影中潜孝使用钩镰和杀戮。 真和残忍两种品格在少年身上奇妙地并存,他自认为不需要同伴——但失而复得的哥哥是个例外。 玄策不会忘记那个日子:来历不明的马贼冲破边关的城镇,然而齐心协力的守卫军和民众守住城门。 率先进入城镇的马贼走投无路,挟持了无力反抗的老弱们作为逃离的砝码。 那时候自己多么害怕啊。 可哭喊声刺痛男子汉的心灵,他推倒藏身的水缸,冲了出去。 之后的记忆已不太清晰……那些不是普通的马贼……他们最后都死于首领之手……哥哥没有赶到,谁也没有赶到。 他被首领选中,作为祭品去唤醒某种强大的东西。 所有人四散逃窜,在绝望和恐惧中,少年眼睁睁看着无名剑士代替自己卷入邪恶迷雾。 直到周围一切归于寂静,圆月安静照耀着亘古不变的戈壁,那个男人带走了他。 好些年来,他和自己单方面称之为师父的这个人,生存于几近干涸的月眼海旁。 经年累月的残忍训练使他成长为出色的暗夜行走者,可称得上伙伴的仅有手中的飞镰。 师父蛰伏着,自过去部下手中取得情报,时不时消失又归来。 他不信任任何人,永远独自行动。 如此风格影响下,这个游荡在戈壁的疯子也惯于以一己之身“惹是生非”。 自灾厄之后幸存的人们零星聚居,竭力在残酷环境和魔种的威胁下谋取生存。 自然,有饶地方,总不会缺少各种欺压和争斗。 这个疯子就是法外之地不公的克星。 他起初仅仅挑战强于己身的魔种,很快便学会了穿梭于戈壁绿洲之间,去嘲弄、对抗依仗力量玩弄他人命阅混蛋:劫掠的马贼、横行霸道的游民首领、丝绸之路的生财者以及试图占地为王的跳梁丑们。 这种疯狂的乐趣使他得以宣泄痛苦,去报复旧日悲剧的制造者。 ……直到遇上那强大的对手。 她的武技足够强大,雕刻瓣鳞花的大剑刀锋绽放,令魔种溃散; 她的意志足够强大,玄策竟然产生面对严格家长般的心理压力; 这就是长城守卫军吗?她如何能做到毫不在意背负的污名,单刀直入剥开玄策的真。 知道吗?你的师父也是“幽灵”,徘徊于长城的“幽灵”。 知道吗?昔日悲剧的背后另有主谋。 知道吗?有个人一直在寻找你。 多少次他在圆月的照耀下,遥望长城的方向。 月光点亮漫长的,通往故乡的道路。 最痛恨的哥哥,最挂念的哥哥,是否也在月光之路的另一头,遥望戈壁上的自己和没有实现的约定呢? 引领这名叫花木兰的敌人,面对师父的刹那,玄策就知道他们并非初次相会。 显然,经历暗夜中的无数较量后,木兰选择了主动出击。 她试图服固执的昔日王族,彻底揪出幕后者。 “玄策,你想回去吗?”师父问。 “那就跟她回去吧。不过,先让我试试看你是否会哭着鼻子逃回来。” 风沙骤起的戈壁,令人惶恐。 飞扬跋扈的钩锁激起沙石,携带着少年的怒火。 他不知道如何正确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如何按捺住会再度被抛弃的、会再度要失去的痛苦。 内心的嘶吼化作自由伸缩的飞镰,攻击再攻击,却完全无法命知—师父自隐匿中现身时,短刃牢牢架在少年的脖子上。 “不肖弟子。” “你……终于承认是我师父了吗?”少年突然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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