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水寨几乎废命,到大关受险担惊



    且说蒋爷在水中,一手抠定了船底,一手分水,叫小船带着他走,更不费力。他耳朵露出来,船上所说的话,他俱都听见。行至大关,听船上人讨关,也是不教过去。看了令箭,方才开关,可见得君山的令,实在是森严。

    你道什么是大关?就是大船排在一处。开关时,将大船的缆解下来,撑出一只去,让小船过去,这就叫开关。他若不开关,别处无有道路可过。好容易盼到开关时候,又被人家看破。自己将要扎下水去,小船上人说道:“不用拿捞网子捞人。我们是打中军大寨领来的令箭,彻水寨要的船,众位放心吧!没有奸细。”大船上人说:“既然如此,放他们过去吧。”蒋爷暗暗说道:“是三哥活该有救。”仍然贴着船底过去了。

    你道大关上为什么嚷要拿捞网子捞人?难道他们还看见不成?那眼睛也就太尖了。此乃是君山大关的诈语,是晚间每遇有船之时,大众必要七手八脚乱嚷一回,说有奸细,日子长咧,也就不以为是了。那知道,今天真把个奸细带过来了。

    一过大关,蒋爷就不跟小船走了。自己在水中浮着水跟着小船走。小船走了二里多地,相近鬼眼川了。他远远地看见三哥,在那里暴跳如雷地乱嚷呢!这个地方,蒋爷一看,就知道要把三哥急撮坏了。这是在水中生出一个大圆山孤钉来,山上有房子,山上有竹子。拿竹子编出个院墙来,门有一磴磴的台阶,曲曲弯弯的,又有盘道。就见三哥绑着二臂在山上乱跑乱骂。

    你道人家展爷在竹林坞也不绑也不捆,单有两个人服侍他。徐三爷本来也是如此,有人服侍,也不捆着。奈因他与人要酒喝,人家与他预备,还是上等的酒饭。他喝醉了。翻桌打人。人家就跑,他在后面就追。山上人哪里有他跑得快,他是穿山鼠嘛!追去河沿,一脚把人踢下河去。再找山上,没人了,只可生会子闷气,躺在屋中睡了。睁眼一瞧,依然二臂牢缚。

    那被他踢下水去的喽兵,上了中军大寨,见了大寨主,说了三爷的行为。大寨主吩咐:“叫亚都鬼把他捆上,你们就好看着了。”喽兵说:“不用,既有大寨主的令,我们等他睡着的时候,就把他捆上了。”钟雄吩咐:“去吧。”喽兵回来看他睡熟了,用绳子就把他绑起来了。

    喽兵在院子里说话:“三老爷,咱家爷两个说明白了,可不是我捆的你老人家,是我们头儿捆的你。你还要追我,我就跳河跑了。你也不能吃,也不能喝,岂不是活活地饿死?你要不要我的命,我好服侍你吃喝。”三爷说:“你倒是好小子。我如要你的命,我不是东西。”喽兵半信半疑。后来服侍三爷,果然不要喽兵的命。但喽兵再不敢松绑了。三爷吃完了晚饭,睡了一觉,天已三鼓,出来满山上乱跑,想起自己的事一急,故此就骂起来了。徐三爷远远望见小船上头有个灯亮儿,荡悠悠地前来。他站在山上,往下瞧着小船靠岸。喽兵打着个灯上盘道,向着三爷把手中令箭往上一举说:“我家寨主有令,请三老爷中军大寨侍酒。”“你家寨主要请我吃酒?”喽兵说:“正是。”三爷问:“请了展护卫了没有?”喽兵说:“早就请了,先请的展护卫,后才请你老人家来。展老爷在大寨久候多时了。”三老爷说:“他去了我也去,倘他没有去,我可不去。”喽兵说:“去了。”蒋爷暗道:这个喽兵真会,怎么他就把三哥的性情拿准了?就听见三爷说:“松绑!松绑!”喽兵说:“三老爷,我可不能给你松绑。”三老爷说:“你有这么请客的么?绑着手,我怎么端酒盅子?”喽兵说:“我的老爷,你好明白呀,能够捆着喝酒?到那里就给你解开了。”徐庆说:“不行,不解不去!”喽兵说:“我的老爷,你老人家没有不圣明的。我们寨主派人来请你来了,没有吩咐解绑不解绑。我若私自把绑给你老人家解开,我们寨主一有气,说:你什么东西,怎么配与三老爷解绑?我也担了罪名了,于你脸上也不好看。暂受一时之屈,见我们寨主,他下位亲手解缚,可不体面吗?”徐庆说:“有理,有理!”蒋爷暗笑:这小子挖苦了三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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