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于智 爱是什么?-第4/7页





    “我闯下的祸我自己承担,明天我就去借钱,这个工程必定是亏了,我损失的部分从我年底的分红里扣除就可以了。”高致远开始绝望,但他还是要坚持做下去,并不是他还痴迷于室内装饰这块市场,而是怕这次的失败给公司信誉上带来损失。

    “别自责了,想学就要交学费,哪有那么容易赚到的钱,咱们几个走到今天加起来交的学费还少吗?不差你这一点,公司账上还有点钱,张灵已经算过了,虽然有些欠缺,咱们几个再凑点,熬过这一关应该不是问题。你如果听我们三个的话,我建议你把这个工程彻底的承包出去,你还是回到公司做你的包装设计,你也许还不知道,你在外忙的这些日子,我们的客户资源也丢失了很多,再这样下去,可能这个公司也保不住了。”

    高致远显然没有察觉到公司悄然发生的变化,显出非常惊讶的表情。

    “回来吧,好好做好现在,再想将来。不要没学会走,就开始跑了。”李清对着高致远略有些责备的说道。

    “是啊,高哥。之前还没发现你有多重要,至从你开始学跑这段时间里,我们走也走不稳了。”张灵一边调皮的逗着高致远,一边假装要摔倒的样子。

    我微笑的看着张灵,拍了拍高致远的肩膀,无声的劝慰着他。他也抬眼看向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们四人刚才沉重的情绪瞬间被打破了,相互的看着,相互的笑着,高致远突然站起身,高声说道:“钱损失了,再赚回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咱们再拾上几根柴,把锅烧热,重新来过。”大家被他逗乐了,纷纷站起身,向自己工作台走去。丢失的信心又回来了,被遗忘的笑容,也如盛夏的花儿绽放了。

    晚上,正当我们为暂时的解除危机举杯畅饮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是于智吗?”

    “对,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石秋萍的父亲,秋萍她妈晕倒了,我刚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身边的亲戚去了外地,我是没办法才想起了你,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

    “好的,我马上到”。

    我匆忙的放下了酒杯,对他们三个解释道:“家里有点事,先走了,你们先进行着。”“我和你一起去”张灵站起身对我说道。“不用了,小事,只是有点急而已,我自己就够了。”我忙补充道。

    当我赶到时,救护车已经来到了楼下。楼下站了很多人,一群小孩子围着救护车奔跑着,手在头上转圈的挥舞,嘴里模仿着救护车的声音,嗡哇,嗡哇,嗡哇......让本来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童趣。几个老年人则头聚在一起,站在楼道口,七嘴八舌的低声说着话,她们的嘴在说着,手也没有闲着,有的手指着救护车,有的手摸着自己胸口,有的手随着自己语言的节奏上下飞舞。共同的是他们的表情,都有些严肃,像是关注救护车的到来比关注楼上的病人更为多一些。如果你仔细观察他们,能隐约地感觉到他们更多的则是对救护车的恐惧,救护车如同是吃人的魔鬼,正声嘶力竭地警告着这群老年人,“今天为她来,明天就为你来”。几个老年人被救护车的喊声吓得直冒冷汗,有些胆小的,腿已经开始发抖,眼窝中溢满了恐惧的泪水。仿佛只要有人说一声“救护车接你来了”,他们的泪水就会立刻井喷出来。相比较而言,年轻一点的人就显得更为沉稳些,他们或是双手抱着膀子,或是双手叉在裤子两侧的口袋里,或是双手藏到背后轻松的握在一起。表情轻松、面带微笑,和身边最近的人讲述着召唤救护车这家人的故事或是他们曾在过去某个时刻,某个地点偶然间见过的相似情景。我无心对他们多加留意,急匆匆地跑上了楼。楼道里的人比外面的人还要多,更多的邻居从各自的家中赶到这里。站在石秋萍家的门口,着急的里外穿梭着,都想上去帮帮忙,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有一些人正在拨打着电话,好像是在帮忙联系着谁。脸上的焦急与迷茫都是真诚的,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手是紧握的,脚是忙碌的,虽没有在走路,但也在不停的前后、左右的来回挪动。挤在屋子里,最为靠近病人和医生的一群人,显得更为紧张,左顾右盼、想方设法的提供着帮助。但不难发现在这群人之中也不乏有一些人不是存心为了帮忙而挤在这里,他们只是想离现场最近,可以最为准确、最为详细的掌握第一手谈资,回去向其他人传诉的闲散人士。闲散人士的表情更为认真,生怕漏掉了关键的细节,双手拉扯着帮忙的人努力地向前挤着,眼睛里虽也表现着急切,但却明显缺少对病人的关心。救护车的警笛声还在催命的叫喊着,像是无形的威胁,震慑着每个人。人们早已麻木地把整个家门都堵住了,我不顾一切的推开了他们,眼前医生正在为石秋萍的母亲进行着急救,医生在护士的协助下,为石秋萍的母亲做着各种检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沉稳而从容。进行的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也都迅速无比,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们现在正与死神展开着殊死的争夺战,但样子上却像农民插秧、学者书写一样轻松自如、有条不紊。再看石秋萍的父亲,就没有医生护士般从容潇洒了,两行泪水早已流淌在了腮间,双手在胸前不停地摩梭着,看上去有点像冬天站在寒风里不断搓手取暖的样子。身体前倾、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老伴,心里的担心、害怕、紧张、无助、期盼、悔恨、迷失都显而易见。他看到我的到来,先是一惊,转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用眼神向我述说着他的痛苦。我急忙赶到他的身旁,从一位邻居手中接过了老人被别人搀扶的臂膀。很重,感觉老人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集中在了臂膀上,如果我稍微放松下,老人就会有跌倒的可能。我用尽力量的扶着石秋萍的父亲,心里满怀着对老人同情与怜悯。老人没有看着我,我却一直盯着老人,仿佛现在病倒的不是石秋萍的母亲,而是石秋萍的父亲。心里石秋萍的形象再次出现了,她还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快乐,在与之相称的美丽大自然中,奔跑着、微笑着。我悄悄地对自己说:“于智,这才是爱,真正的爱,爱一个人就是要为她分担压力,分担痛苦,无所企图的帮助她,让她的快乐多于痛苦,让她的生活比自己的生活幸福,即使现在自己面对着无奈与心痛,也心甘情愿的为之付出。”石秋萍的父亲突然的转身打破了我的幻境和自我教育,老人焦急的问道:“你没有告诉秋萍,她母亲病了吧?”我低着头无奈的嘟囔道:“我根本就联系不上她。”“哦,那就好。”说完老人宽心的又转回了头,把全部精力又一次的全部集中在了石秋萍母亲身上。面对石秋萍父亲冷漠的态度,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觉得这老头太自私了。在你眼里我虽然算不上什么,但你打电话叫我过来,总也该表示下感谢,对我态度好点吧?这个时候我不奢求热情的问候和诚恳的谢意,但怎么也应该做出一些让人舒服的姿态表示表示吧。”心里这样想着,注意力也被分散了,老人突然的趔趄差点把我带倒,我努力的稳住双脚,手上也奋力的拉拽着。当我从自己的思想中回到现实的片刻,我发现身边有不少人投来了诧异和藐视的眼神。离我最近的人不满地对我说道:“小心点,你行不行,不行我来,扶好了,现在还不够乱?”我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申辩。在羞愧的同时,我眼睛的余光又瞟向了石秋萍父亲,老人痛苦的注视着自己的老伴,手不再互相摩梭着了,而是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仿佛所有的希望都握在手中,只要稍有缝隙,希望就会飘然而去。看着他,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象着他们是不是也如同眼前的老人般,宁愿自己独自承受所有的一切,也不愿把痛苦带给自己的子女。我母亲的心脏不好,血压也高,有很多次在我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她都躺在床上,面带痛苦的休息着。但在我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母亲总是笑着坐起身,抢先问询到:“回来了?今天怎么样?累不累?没吃饭呢吧?你休息会,我给你做饭去,别着急,一会就好。”父亲也微笑的说:“没事,你妈今天有点累,刚躺了一会儿,你俩都别动了,我去做饭,一会儿叫你们俩”然后转身走进厨房。母亲这时也不再躺下了,站起身跟随着父亲的背影缓缓走进了厨房。那时的我总是没事人一样从容地走进自己的卧室,或是打开电脑玩游戏,或是悠闲地翻开床边摆放的小说,自顾自的享受去了。我的脸红了,不是为刚才大意导致的趔趄而红的,是在自己的思想中,看到了自己曾经自私的一面而红的。刚才还在埋怨石秋萍父亲自私的我,这会才发现比起别人,自己才是最自私的。母爱、父爱都是伟大的,比世间其他所有的爱相加在一起都更伟大。即使让外人感觉到他们对自己子女的爱过于超出了界限,但也是极其伟大崇高的。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填装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子女,考虑最多的也是自己的子女,毕竟每个人的精力和所能顾及到的事情都是有限的,在他们对子女无私的同时,可能会给别人带来自私的一面,也应该是可以理解和包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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