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妈妈的眼泪

    妈妈在那儿摇头叹气，“我都想学他们呢！我都想着要不要自己也出来乞讨，每天怎么着也能得到十几块钱，有一点是一点，就希望越少花钱越好，你呢！你个蠢货，居然还给别人掏钱！”说到这里，她似乎眼泪都要出来了。

    “只是一块钱而已。”小花有些理直气壮地说，瞅着妈妈，她看到妈妈红红的眼眶，眼角越来越明显的鱼尾纹，额头越来越深的横纹，和头上渐渐增多的银丝，她突然伤心起来。

    她知道，妈妈是因为小草的事情，每天愁眉苦脸，终于相由心生而加速了衰老，四十几岁的她看上去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她感觉自己真的似乎让妈妈伤心了，她有些后悔。可是给出去的钱不可能再要回来，而且只是一块钱而已。可是因为这一块钱，妈妈真的很伤心。她说：“一块钱我可以吃一顿早饭，买一盒盒饭，我为了省钱，经常一顿饭吃两顿，一个菜吃一天，而且都是吃最便宜的，红烧豆腐。在这首都，就一盘小小的红烧豆腐都要八块钱呢。”

    妈妈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湿润了：“我只是希望能给咱们小草多省一点治病的钱，可你呢，却去可怜别人。我真希望，我自己也能鼓起勇气去乞讨，让别人可怜我。”

    妈妈继续说着，可小花听得也已经湿了眼眶。她自己不曾想过，自己一时冲动，竟然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我真希望自己也去乞讨得了，有一点是一点。”妈妈还在说着，小花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

    “妈妈，我知道错了，你别再说了！”她打断妈妈，说道，“我只是刚才看她跪在那里磕头，于心不忍而已。”

    “你于心不忍，哪一天咱们没有钱了，被医院赶了出来，就是我在那里磕头乞讨哦！你于心不忍，谁来可怜咱们！”妈妈依旧有些愤怒，走上天桥都有些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妈妈！小心滑倒。”小花提醒妈妈，并连忙过去扶住妈妈的胳膊。

    妈妈不再责备小花，只是说：“这里真够滑的”。

    “对了，妈妈，我该去买明天回学校的火车票了，您和我一起去吗？”小花问妈妈。她突然想起自己明天该回学校的事情。

    妈妈刚才差点摔了一跤，反应了好一会，似乎不想小花走似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还得去别的医院买药去。这家医院没货了，我们家属该自己去买，主治医生已经吩咐好了，这个药很紧缺的。”

    “买什么药啊，这么紧缺？”

    “我也不知道，医生给开了张纸条给我，一会儿我们拿着纸条去就可以。”

    “好。”

    ******

    小花和妈妈去了病房找好纸条后，便又下了楼。

    “妈妈，医生没说去哪家医院买吗？别的医院都有吗？”小花问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是去人民医院呢！去找方便门诊，让他们给开个药就行。”妈妈

    “哦，那咱就去坐公交。找公交站台，看看哪路公交车能到。”

    “嗯。”

    二人终于找好了公交车，上去之后，却发现司机下车了，小花和妈妈犹豫着是现在投硬币还是等司机上车后再投硬币，就这么迟疑的时候，小花和妈妈就靠在司机后面的椅子上，并排坐了下来。司机上车之后，并没发现谁有没有买票，只是自顾自的开车。小花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个硬币，正要起身去投币的时候，妈妈拦住了她，说道：“你干嘛呢！别去！”

    小花内心十分遵守规矩，便回道：“那不是咱们应该的嘛。”说完就要起身，妈妈又叫住了他。

    “说了别去！什么应该？他（司机）都没有问我们要，我们干嘛傻乎乎地送去？本来咱们家就这么艰难。”

    “可是，这样子好吗？”小花又要起身去投币，妈妈还是拦住了她，“你就不相信咱们家现在的情况啊！我都想问这车里的人讨钱，只希望能多得一点是一点，可你呢，还要去送钱。”

    妈妈垂着头，眼睛看着地面，继续说，“我每天看着小草一副瘦不伶仃的样子，每天打点滴，经常做这个骨穿手术，那个腰穿手术，我每天吃饭也没有胃口，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到医药费，我经常睡不好觉，就怕哪一天，医生突然告诉我们，我们没有钱医治了，然后赶我们出去，让我们等死。你就没想到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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