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鬼媒

    整个病房里闹哄哄的，医生、护士、保安、民警，全都到齐了，可无论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而其他围观的人群，早已把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凌思思的妈妈似乎突然身体就硬朗了，大嗓门吼了好久，听上去却依旧中气十足。

    凌思思的妹妹红着眼，坐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那模样倒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殷其雷和廉亦仍然处于病房的焦点位置，毕竟他们是这场闹剧的中心。

    不过有警察交涉，有医生证明，有保安调解，他们倒不必自己再开口解释什么，反正说了也没用，那母女俩根本不会听。

    “你凭什么断定我女儿当时一定救不活？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医学奇迹，你们做医生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还有你这个警察怎么当的？我是让你来抓那两个害死我女儿的凶手的，不是让你帮他们说话的！”

    殷其雷只觉得烦，他知道那对母女的伤心不是装出来的，可他心里还是特别地烦。

    或许，这就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从前他觉得这句话特别没逻辑，但现在，真是不得不服了。

    廉亦依旧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似乎她就只是个局外人。

    不过好像，除了挨了那一巴掌，她本身也就只是局外人。

    看着她的脸依旧有些红肿，殷其雷低声道：“疼吗？”

    廉亦摇摇头：“我要是说我没感觉，你信吗？”

    “信，你就是现在跟我说她打你只是我的幻觉，我又在做梦了，我也信。”

    廉亦忍不住低头笑出声，谁知坐在地上痛哭的女学生突然站起来冲着他们大吼道：“我姐姐都死了，你们还在这里偷笑，有没有人性？”

    殷其雷压制已久的怒火一下子又冲了上来：“你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知道什么是人性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没有的那种东西，就叫人性。”

    “你居然敢骂我，我现在就打死你替我姐姐报仇！”那女生说完，竟是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殷其雷砸来。

    殷其雷躲闪不及，枕头正中脑袋，只听“咚”的一声，他已经晕晕乎乎地跌靠在门上。

    “殷其雷？”廉亦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搀住他，对着那女生怒道，“你把他打伤了？你这是故意伤害罪你知不知道？”

    那女生已然懵了，喃喃道：“我……我只是用枕头，枕头怎么可能砸伤人，我……”

    “这世上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意外，谁就能断定枕头不能砸伤人了？”廉亦也恶狠狠地看着凌思思的妈妈，“现在你女儿打伤了我朋友，我也要报警，这事咱们没完。”

    “我女儿怎么可能打伤他？明明是他……是你们故意的，你们这叫碰瓷！”

    “是吗？可问题就是众目睽睽之下，你女儿动手了，我朋友伤了，用你的话来说，这叫铁证如山。”

    “你们……你们……”她忽然一把抓住那医生，“你给他看看，他肯定没事，你能给我们证明！”

    那医生无奈地笑笑，对廉亦道：“带你朋友跟我去办公室吧，我给他验验伤。”

    三人在大家的注视下出了病房，拐过走廊，眼见着终于清静了，那医生才笑道：“好了，不用装了，你们赶紧走吧，反正这家人不管再怎么闹，也不可能赖上你们。”

    殷其雷一下子从廉亦的肩上直起身：“这你都能看出来？”

    “好像，只要是情绪和思维正常的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被枕头砸伤的医学事故概率多小啊，我不信我有这机会遇上。”

    等那医生走了，廉亦才一把将殷其雷环在她腰上的手甩开：“你到底是为了耍他们？还是为了占我便宜？”

    殷其雷一本正经地道：“我当然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呵呵！”

    “唉，那你要是觉得我是故意占你便宜，刚才干嘛不直接甩开我？反而还配合我一直演戏？那我还可以说你是借机吃我豆腐呢。”

    “你说对了。”

    “啊？”殷其雷瞬间双手环胸往后退了一步，“你还真吃了我豆腐啊？”

    廉亦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说对了，凌思思果真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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