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陵托孤-第2/3页

    只见叶濯尘伸出那只没有握在凤曲觞手心的素手抚上凤曲觞的脸庞，“曲觞，今生是我错过了你，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待你的女子，我会在天的那边看着你幸福的活下去！如果……如果李问还在世的话，代我跟他道歉，我，我要先……先走一步了，你们，你们都要好好的，好好…好好的……”

    方才还抚在脸庞的双手瞬间沉沉的滑落，凤曲觞憋了好久的泪水终于迸发出来，抱着逐渐凉下去的身躯摇晃，磨蹭。

    屋内一直注视着的两个人终于也无声的抽泣起来，怕吵醒床上沉睡的两个孩子，他们不敢放声大哭，尽管如此刚从噩梦中惊醒李净还是听到了他们的抽泣声，只是她还不知道凤阳婆婆和刘安叔叔为何哭泣。

    久久，凤曲觞方才将叶濯尘抱进屋内，将她放置在自己的床上，这时一女子端着一盆温水进来，只见她扭起水中浸湿的毛巾，当她欲进行下一步动作之时凤曲觞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来！”

    “可是……”

    “还是我来吧！”

    凤曲觞见凤阳进来便松开了捏疼女子胳膊的手，女子也毕恭毕敬的将毛巾递给了凤阳，两人出去，凤阳将一套给自己准备已久的衣裳穿在了叶濯尘的身上。

    “曲觞、小觅，你们可以进来了。”

    房间外的凤曲觞和女子闻声进房，刘安也跟了进来，当凤曲觞将叶濯尘抱跨过门槛之时，他们看到了小小的李净正在紧紧的盯着他看。

    “你……”看着眼前目光澄澈的小孩，凤曲觞竟不知如何开口。

    凤阳抱起李净，生怕她会嚎啕大哭自个儿也看着心酸，让大家诧异的是李净并没有哭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就那么静静的目视着叶濯尘。

    晚间，刘安用笔向凤曲觞诉说了那日的忘名谷之祸，并提到了有人出卖忘名谷，凤曲觞与刘安皆一夜未眠。

    三天后，叶濯尘被凤曲觞放在一个用白月季、万寿菊、仙客来铺成的花席上，席子下面是一堆干柴，正等待着烈火将席上的伊人羽化。

    凤阳拉着李净的小手与颜觅还有抱着李凊的刘安并排站着，凤曲觞站在他们前排也是离叶濯尘较近的位置，他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捧着八株曼陀罗华，那花他是连根拔起的，只是根部的泥土已被洗得干干净净，他将洁白的曼陀罗华轻轻的放在叶濯尘的手上。

    “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语罢，凤曲觞将火把放置在干柴中间，干柴立即发出哧哧的燃烧声，凤曲觞退后，哭声、抽泣声也随之传来。凤曲觞回头看李净，她只是死死的盯着躺在火堆花海中的叶濯尘，仍然没有哭！

    待叶濯尘与那对干柴燃烧殆尽之后，凤曲觞捧起一抔灰土小心翼翼的将它装进一个小小的瓶子中。收好了骨灰，凤曲觞便带着大家回书院。颜觅一直紧紧的跟着，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送别叶濯尘让她感到难过也觉着些许畅怀。

    李净跟着他们走着，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回头看那一堆灰尘，压制了好久好久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她以为自己矮矮的只要不出声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可凤曲觞却用余光捕捉到了，他忽然回想起叶濯尘之前的嘱托。

    回到书院也是黄昏，进了大堂，凤阳将李净的小手交给凤曲觞自己接过刘安怀抱里已熟睡的李凊便进了自己的卧室。刘安和颜觅分别坐在凤曲觞的两侧，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很压抑。

    颜觅忽然开口说道：“净净，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家，我们便是你的亲人，好不好?”

    李净听到她的话后并没有做出回应而是转眼看向凤曲觞。

    凤曲觞回应李净，道：“她是我的夫人，叫颜觅，你以后便叫她觅姨。”

    李净也不出声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是一番沉默。

    “李净，你可愿意改名换姓？”

    突然凤曲觞用不带商量的口吻向李净问道。李净不明所以，只紧紧的盯着他看，最终还是点头了。

    “今后你便姓伊，李凊则姓霓，这“伊”是随你们祖母伊可，而这“霓”则是随你们外祖母霓梦。”凤曲觞对着李净的眼睛一字字的说着。李净尚小，改名换姓这种事她也不理解，权当换个称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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