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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周更火了:“胡说,大库里明明有百万存银,如何说没有钱,你们不是挺会使银钞的吗,舍不得银子就发钞。”
“滥发银钞与加税无异,是从穷人的口袋里抢钱,公民党决不答应。”王昉跳起来大叫,反对声立即响成一片。
周愕总算抓住刘完人的把柄了,马上奸笑着说道:“丰州银钞不是大明宝钞,丰州绝不干搜刮民财的事,蕺山先生一向主张治心施仁、不掠民财,难道想效法桑弘羊、王安石之徒?”
“大库里的存银是银钞局的股本,动用存银就是抢掠民财。”李建极随声附和道。
刘宗周一愣,狠狠地瞪了周愕一眼,被小人抓住口误真不是滋味,不过马上想到新话题:“那好,我们先不说钱,你们私自款和,允许东虏入掠直隶,还以武器、军械相售,这笔账又如何算?助纣为虐、寡廉鲜耻者非你等莫属。”
李富贵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辩解:“蕺山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说,东虏长着腿,他们想跑哪儿,我们怎么拦得住,我们卖给他们的都是破烂,换些钱贴补军用。”
“就是啊,不卖些没用的破烂,营兵手里的新家伙从哪里来?”周愕补充道。
又要跑题了,王徵朝刘宗周摆摆手,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诸位,东虏入掠,百姓蒙难,忠义之士无不挺身而出,老夫刚得知一个噩耗,前大学士、蓟辽督师孙承宗在老家高阳就义,其儿孙及家人百余口一并遇难,孙公乃老夫旧友,七十六岁高龄尚且带领儿孙守城御寇,以致喋血故土,尔等也是大明子民,难道出点钱也不肯吗?”
“前年有鹿善继前辈定兴成仁,今又有孙承宗前辈高阳就义,大明百姓何其苦,大明烈士何其多哉!”孙奇逢红着眼圈仰天长叹。
王徵是德高望重的长者,孙奇逢也是人人景仰的贤师,他们的话还是有分量的,有人甚至还落了几滴眼泪,不过也仅此而已,谁也没傻到为几句话掏腰包。
“两位先生,丰州是丰州,明国是明国,明国死了人应该去找他们的皇帝,跟我们不相关。”察哈尔人衮楚克没心没肺地说道,他已经入籍丰州,还做生意发了财,但忘不了被老婆泰松公主一脚踹开的经历,捂住钱袋子就不想放手,这时候最怕有人脑子一热带头出钱。
俄木伦原先的家臣杭高也是议事官,一直与衮楚克合伙做生意,马上支持自己的朋友:“一点没错,明国皇帝不能保护臣民,明国人可以换个皇帝嘛,他们愿意继续效忠那就应该付出代价,我们也无能为力。”
刘宗周闻言大怒,冲向衮楚克、杭高理论,李榆拍案大喝:“都住口,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我对你们有话说。”
李榆扬长而去,众人悄悄议论起来,大统领今天一言不发,明天肯定有要紧事说。李建极与沈守廉相视苦笑,多年了,每次丰州陷入困境,他们都忘不了耍点手段,逼得李榆步步退让,最终把丰州大半权柄抓在手中,却发现自己也被牢牢绑在丰州这条船上,想脱身已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这到底是谁算计谁啊!
第二天一大早,议事官和陪议官们赶到议事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等候,大统领府、总理府官员随后也匆匆而来,当李榆进入议事大厅,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他,屏住呼吸等待着。
李榆走到前台,向众人望了一眼缓缓开口:“诸君,我知道你们最焦急什么,但我想先讲讲过去的事,十年了,蒙上天垂爱,丰州一步步走到今天,每次想起我们冲过的绝境,我心里就后怕,也许当初一念之差就会毁了丰州,但我们付出的代价何其巨大,无数的乡亲死于瘟疫、饥饿、严寒,无数的兄弟死于保卫丰州的战场,王自用、张妙手、乌海、拜音图、满柱、杜宏方、马大年、巴根、王东强……多好的兄弟啊,我常梦见他们笑着向我走来,问丰州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以后会不会更好?我真的好害怕一步走错害了丰州,以后死了没脸见他们……”
李榆眼含热泪讲述起曾经的战争、瘟疫、灾荒,在座的许多人是丰州的元老,经历过那些苦难,听到伤感处忍不住失声痛哭,刘之纶、刘宗周也眼圈发红连声感慨,丰州人比关内人更苦,坚持到今天何等不易,你有什么资格歧视他们是夷人、流民、马贼、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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