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情浅(六十三)
    
    “若你喜欢,可全拿去。”
    弋君离声音依旧淡淡的,只静静站在那里,丝毫看不出有一点不适。
    盅骨楼轻笑一声,灌了自己一口酒,没回答,却说出另一番话来:“我看那小丫头是真心的喜欢你,这点估计连她身边的人都能看的出来,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
    弋君离眸子一深,并不答话,盅骨楼见状,又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你倒真是个无情之人。”
    他这话似是意有所指,弋君离这次倒是开口了:“我那一刀并不会要她性命。”
    “若能要她性命,王爷还能站在这里同我说话吗?”盅骨楼高举酒瓶,对着天幕的圆月做了一个干杯的姿势,然后再拎到嘴边独饮。
    弋君离的眉头这下皱的深了些,他有些不明白盅骨楼的意思,他能保证让她活着,已经是对她留情了不是吗?
    他们二人不再说话,一个干脆的扮起了冰雕,一个只自顾的喝着冷酒。
    其实弋君离并不是不想动,而是因为只要一动就会加深那心口处的痛感,也只有站着,那痛感仿佛才能减轻一些。
    月光洒了一地,他站的位置与之前殇歌待的位置仅有几步之遥,只要稍稍低头便能见到那地上早已凝结成一片的血液,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他刻意的不去低头,但越是在意的就越是躲不了,即便他目光在别处,但余光里却始终有那一抹红色。
    到后面他干脆微仰了头,盯着天空看,心里无比期望着老天能在此时下一场大雪,将它全部给遮了去。
    脑海中又闪出殇歌之前倒地时的样子,那双干净的眸子中除了不可置信之余,还透着深深的绝望,她薄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只有鲜血自唇角冒出来。抬起手要触摸什么,最后还是无力坠落。
    心口又是猛地一疼,他额头几乎要冒冷汗,面上强撑着,冷色又添了一层,只有那袖中的一双手紧紧的握着,似还能听到指关节的响声。
    毕竟是习武之人,即便弋君离掩饰的再好,盅骨楼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状。但他什么都不会做,手中的酒瓶很快就空了,他随手往雪地里一抛,然后一只手往身后一探,又不知从哪摸出一瓶来。
    那酒是真心的不好喝,还特别烈,要换作是平时,他连碰都不会碰一下,如今虽然难喝他却又不愿放下,所以只能勉强凑合着。
    万神医在两个时辰后从屋子里出来,表示殇歌已经没有大碍,他简单交待了一下门外的二人先别去打扰殇歌后,就又火急火燎的捧着盛着殇歌心头血的小盅去炼药了。
    盅骨楼在万神医走后,也不靠着廊柱了,他翻身从廊台上下来,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将手中的酒瓶一扔,丢下几句“这酒喝的我不舒服,要去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就先走了”便施施然而去。
    弋君离并没有就此离开,他来到窗边位置,听着屋里的人呼吸均匀,一直深皱着的眉头终于浅了一些。
    心口处的疼痛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剧烈,说明她应该是真的无碍了。转身欲走,里面的人一句呢喃却让他顿住了步子。
    他想下意识的去听,可想了想又作罢。她梦呓的怕又是那位什么君上吧!因为她每次昏迷,都会拽着他的袖子,叫着那个称呼。
    他提步前去,但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院子里,继续扮起了冰雕,那投在雪地里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冷。
    但他不知道的是,屋里昏睡的殇歌,蹙着秀眉叫着的那个名字,不再是君上,而是弋君离……
    到破晓时分,万神医终于将解药炼了出来,经过一夜的折腾,他已经有些疲累。本想着来殇歌这边看一下情况,然后再去将解药交给那冰块脸,他就可以去好好的睡一觉了。
    他炼药的地方在殇歌屋子的后面,等他拐过来时,看到有一片墨色的衣袍闪出了殇歌的院子,他眨了眨眼睛,见什么也没有,便没再多想,直接进了屋。
    殇歌还在昏睡着,依正常人的话,这会儿也就会醒了,但她这种情况,却不能确定醒来要到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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