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第3/4页



    秦衍之握在手中,只觉得那东西分外硌手,如有千斤重。

    江晚晴直视他:“此生此世,我生是先帝的人,死是——”一想死了以后是要回现代的,忙改口:“——死了再说。总之覆水难收,我只求王爷赐我一死……甚至不需他亲自动手,托人带个口谕来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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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秦大人,你就帮我求求王爷,成全了我吧!他日我去后,在地底下也不会忘记替你祈福的。”

    秦衍之沉默良久,苦笑道:“娘娘,非是微臣不肯,只是这话……除了您自己对王爷说,换别的人,谁说都难逃一死。”

    江晚晴急道:“我自己跟他说了呀,他怎么听过就忘呢!”

    秦衍之看着面前真情实感着急的江皇后,又想起自家情深似海至死不渝的王爷,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前途渺茫。

    *

    回王府的轿子里,秦衍之把江晚晴托付的东西递过去,过了半天,仍没听见王爷有什么动静,不禁头皮发麻,比大战前还忐忑。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定下心神,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常年在外打仗,风吹雨淋的,凌昭的肌肤本是健康的古铜色,如今脸上却泛起异样的苍白,眼神只盯着那断裂的帕子,一声不吭。

    秦衍之一颗心直往下沉,轻轻开口:“王爷,等到了府里,属下找个绣娘缝——”

    凌昭冷冷道:“不必。”

    接着又不说话了。

    一路上并不颠簸,可秦衍之总觉得心跳乱的很,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平静。

    半晌,凌昭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压在人心口:“……对谁都这般好,只不肯对我好一些。”秦衍之正欲说话,又听他问:“这是何意?”

    秦衍之定睛看了过去,只见早先江晚晴用布包好,又用帕子系上的东西,原来是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了一个清秀的‘贞’字。

    他一时也没有头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轿子到了王府门前,秦衍之先下来,撩起布帘。

    凌昭刚走出来,便有一名老妈妈上前来,向他行了一礼,旁边站着两名婢女,原来是他小时候的乳娘,前段时间病了,这会儿大好了便过来请安。

    他问了两句,本想转身进门,忽然停下:“衍之。”

    秦衍之立即会意,把那块写着‘贞’字的木牌,拿给老妈妈看:“陶妈妈,您看……如果有一个女子把这东西给一个男子,代表什么意思?”

    老妈妈眯起眼睛看了看,神色突变:“这……这是那姑娘给你的吗?”

    秦衍之在王爷目光的逼视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的。”

    老妈妈怜悯的叹气:“那位姑娘许了人的吧?夫家不在了?”

    秦衍之点头,惊讶:“您怎么知道?”

    老妈妈更为同情,放缓声音:“木牌虽小,却是那位姑娘的决心——她是打算一生守着亡夫、亦或是为他殉葬的,将来盼着族人给她立一座贞节牌坊,以全她对亡夫的一片真心。唉,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年纪轻,看开点。”

    秦衍之又是震惊又是尴尬,敷衍了老妈妈好一会儿,回头一看,摄政王早就黑着脸进去了,行走便如一阵疾风刮过,气势凌人。

    他赶紧跟了过去。

    凌昭一直进了书房,才停下来,寒声道:“你即刻去江尚书府上一趟。”

    秦衍之心神一凛:“江姑娘对王爷是多有忤逆,可若用江家人的性命相要挟,到底不是君子所为——”

    凌昭拧眉:“她待本王怎样,自是随她喜欢,只她存了自戕的心思,本王便一刻也容不得。你现在就去,不可耽搁。”

    他在长华宫逗留了好一会儿,叫了宝儿到跟前,问东问西,恨不得把院子里有几只蚂蚁都问清楚。

    下午,又来了一队太监,将长华宫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宝儿自是乐的清闲,反倒江晚晴,总是意兴阑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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