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3页





    “小姐又感伤什么?这桩婚事虽是无可奈何,眼下也只得如此!咱们日后走一步看一步,往后如何,尚未可知。岳家公子又如何,或许是个可依可托之人亦未可知呢?”

    妍磬听得“无可奈何”四字,不禁淡淡一笑,她回头对紫烟浅浅叹道:

    “如今,倒是你来宽慰我,我又如何不知道虽无可奈何又只得如此的道理,只是一时间……一时间恍惚,不由得对天长叹罢了!”

    紫烟听罢,心头一酸。好一会儿,一阵凉风吹过,她忙对妍磬劝道:

    “夜深秋凉,小姐还是屋里去吧,好歹保重身子!”

    妍磬听罢,只轻轻点头,又愁绪一阵,正要随紫烟回去,忽听得院外又隐隐约约传来那幽怨缠绵的凄婉箫声。

    “卢姐姐?”

    妍磬听到箫声,立时停下脚步,她回头望望远处,而后对紫烟说道:

    “你去拿我的箫来,我且去看看卢姐姐。”

    【六】

    妍磬拿着卢夫人赠与她的箫管,不让紫烟随行,独自出了院门,往那莲池亭台处走去。

    行至莲池边上,只见原先池中凋敝的枯叶残花已教人尽数除去,眼下那墨绿的水池中只满满浮动着好几十盏光艳如火的红莲水灯。此刻,只看那莲灯璀璨映照碧水,又看那碧水油油倒映火光,如此华彩重影,光火浮动,好一派迷蒙幽魅如梦似幻情状!

    “这么美的一池灯火,卢姐姐怎能独享!”

    妍磬一面笑着,一面悄悄走到那古亭后边,她伸出手来一把蒙住卢氏双眼,而后开怀笑道:“卢姐姐好生小气,竟一人在这……”

    “妍磬小姐?”

    忽而听得一男子声音,霎时吓得妍磬双手一颤,跌落手中箫管。她又猛地退后几步,定睛一看,只见此刻亭中那弄箫之人不是卢氏,却是——白祈年!

    “白公子?”

    “小姐莫慌,正是在下。”

    白祈年低头拾起妍磬脚边的长箫,又站起身来柔声问道:

    “这是你卢姐姐送你的吧?”

    “是……是卢姐姐给我的。”

    妍磬接过那箫管,不觉脸上一阵绯红,她定定神,羞怯说道:

    “方才错把公子认作了卢姐姐,实在……实在是失礼了。”

    白祈年听罢,淡然一笑,轻轻回道:

    “今夜无月色照人,这亭台之上又只有莲池中那点点迷离灯火,本也辨不清什么,若不是我贪图这儿清幽,来这里吟箫,也不会让二小姐认错了人,更不会惊吓到了二小姐。说到底,还是我的过错!”

    妍磬听得白祈年一番自责,细想想,却不由得扑哧一笑。

    “二小姐笑什么?”

    妍磬抿抿嘴,举起手中箫管,含笑回道:

    “我是笑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那几日,卢姐姐也爱在这儿吹奏箫管,我闻声而来,方才和卢姐姐结下一段缘分。今夜,白公子要寻一幽静所在,偏偏也来到此处,果然是……果然是妇唱夫随了!”

    白祈年听罢妍磬一席话,不禁放声大笑。少顷,他摩挲起自己手中那柄长箫,又沉沉叹道:

    “你卢姐姐的苦楚,全在这箫声里,我听得多了,便也了熟于心。每每吹奏,不免感怀,只愿能借着这曲子为其分担一二,她的苦楚或许便能少些罢……”

    白祈年一语说罢,转身对着那一池迷蒙灯火吹奏起来,一时间,那凄婉绵长的箫声又荡漾在古亭之外,莲池之上,天地之间。妍磬则在一旁轻轻坐下,低头看着那莲池中的斑驳灯烛,细品那乐中幽情,只感悟道:卢夫人与白公子虽同奏一曲,然那同一曲中却又显现异样情韵——卢氏所奏者,尽是那幽怨凄苦情思,此番白祈年所奏,苦楚中却更有一丝江海浩荡之豪迈雄浑情状。

    妍磬如斯听之,如斯辨之,又想起那夜卢氏所言,不禁为这对深情伉俪各样苦楚生发出无尽悲悯之想,又念及当下自身所遇之无可奈何之难,她终不由得落下泪来。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是这曲子太过凄苦吗?”

    白祈年见妍磬双眼含泪,立时放下箫管,驻了那箫声,柔声问道。

    “不,不,曲子很好,是我听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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