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页





    说到此处,曹常德又压低嗓门,近前几步,阴阴笑道:

    “说道那婚事,老夫这会子还真该当面酬谢你那林家大小姐!要不是她,我曹家岂不是认贼为亲,与贼为伍了?等到太后降旨,要把你们林家充军连坐,或是满门抄斩之时,老夫全家岂不是也跟着遭了殃?多亏了你那女儿哟!多亏了你那女儿哟!”

    林德年眼看曹常德手中圣旨玺印明明,字迹昭昭,又见故交李敬堂满脸无可奈何之容,自知其罪百口莫辩,深了其祸插翼难飞,只是不解曹贼如何使的手段,终置其死地不罢休!他一时无言以答,颤巍着身子轻轻坐下,思绪一阵,终缓缓说道:

    “我林家祖上世代为官,自然知道这天央旨意不可违抗。如今,既降了旨,林某不敢不接。只求提督大人放了那些个寄居府中的穷苦书生,就算鄙人当真勾结了乱党,也同他们,毫无瓜葛!”

    那李敬堂素与林德年亲厚,今日兴兵入府全因上意,此刻见昔年挚交如此窘境,这铮铮汉子心有愤恨却难出口,他殷殷抚慰道:

    “兄长仁德,我李某人定不教他们损伤毫分。眼下兄长也无需太过忧虑,待入京细审详查之后,自会平反昭雪!”

    【三】

    林府朱门大开,不闻彼时拨弦唱和之声,只听此刻行兵击甲之响。

    林彤月见门中里里外外近四五十小厮丫头,或上枷,或戴锁,无不哀荣满面,顿时悲惧交加,哭成泪人。

    妍眉眼见那官差封门落锁,亦不禁悲从中来,热泪夺眶,她跟在妍磬身后,泣而问道:

    “二姐,父亲坏了什么事,咱们要被拉去杀头?我,我怕!”

    妍磬擦干泪水,强颜安慰道:“三妹别怕,父亲清正一身,自然是冤枉的,他日定能洗刷冤屈!倘若,倘若真的定了死罪要杀头,咱们和父亲,姑姑死在一处,也算不得什么!”

    “凭什么抓林公?他犯了什么事?”

    “林老爷是南国第一圣人,狗官为何抓他?"

    正当林家诸人被牵引出府示众游街之刻,城中百姓或三五结对或五十成群地满涌街巷,为其含泪送行。人群中,更有林德年昔日门下宾客百十人之众索性拦住曹李一行兵马,或跪而鸣冤,或开口唾骂!

    身扛枷锁的林德年睹之,心潮翻滚,大动情肠,他颤抖着声音劝道:

    "回去罢,都回去罢!莫为了我,耽误了自身前程!快快回去罢!"

    奈何众人非但不从,鸣冤唾骂之声尤巨,怨气怒气之势尤甚!

    李敬堂见此状,一时进退维谷,他意欲驱之,又生恐刀剑无眼伤及无辜百姓,只好驻马不前,好生劝慰。

    曹常德见林德年威望如此隆盛,却不禁妒气攻心,怒火中烧,他破口叱骂道:

    “刁民刁民,都给老夫起开。胆敢妨碍天央公务,为朝廷要犯鸣冤叫屈的,皆以谋逆论处,统统杀头!”

    “曹老贼你买官卖官,鱼肉乡里,还干些个私通儿媳的猪狗之事,你怎的不叫朝廷抓去杀头!”

    人群中不知何处惊爆一语,惹得众人轰然大笑,气得这曹常德险些坠马,他恼怒之下只得挥起皮鞭,四面抽打,将众百姓驱散!

    【四】

    霓烟重掩如意光,青云险峻圣恩长。

    舂凌含泪倚春客,绿柳斜腰拨霞裳。

    奴儿摇桨逐云去,窃得玉盏满琼浆。

    劝君勿念家国苦,舍樽交饮醉成双。

    舂凌江水碧波荡漾,江心粼光斑斓处,恍恍惚惚间显现一座画舫。

    那画舫周身朱红碧翠,满是浓霞重彩图样;那舫窗上糊着各色美人,不是望月浣纱之容,便是拨弦赏花之状;那画舫四面影纱浮动,伴着舫中清乐扬扬,教人误判作:天母仙驾游幸八方。

    “今日迎的,什么贵客?”

    船头一黑纱女子轻凝乌眸,远眺江岸,柔柔问道。

    一白衣公子从舫内悠悠走来,轻声答道:

    “华清府长生圣人!”

    “圣人?”

    黑纱女子不禁嗤笑道:

    “如今天底下还有什么圣人,莫不是欺世盗名之辈!”

    那白衣公子听罢,微微一笑,又见那黑纱女子立于风中,乌带飘洒,略显寒意,他忙脱下自身长衫为其遮避,而后浅浅笑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