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 海上苍狼

    靠在码头的，远远看着船头的吊机应当是一艘捕鲸船，可近看便可知道，这是一艘伪装的武装船只。

    船上下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魁梧的汉子，是这群人的首领，船长，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居然是蒙古利亚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右手的手套非常皮实，上面站着几小时前抢走了洛基的鱼的那只雕隼，此时的雕隼戴着眼罩，一动不动地站着。而这汉子身上从头上的帽子到脚上的皮靴都是这只雕隼所猎杀的猎物身上剥下制成的。为首汉子的旁边则是有二三十个各式各样的各种族汉子，他们风尘仆仆，他们身上混合着盐与经久未洗澡的臭味，他们脸上满是海风和各种不明物体刻下的伤，他们骂着最脏的话，吐着最浓最恶心的痰，他们是海员，是水手，他们是海盗。

    他们找到一间较高的可以看到码头的房间，那正是普瑞斯梦以前的家，他们升起火，烤起肉，最后拿出的是那雕隼抢走的鱼。此时，一个维京的汉子，应当是大副，有着副漂亮的虬髯胡须，进房后拿下帽子，露出一头经过编束的棕色头发，声音很粗：“孟克，你说这破岛上是不是有人，不然怎么会有这夏天才有的鱼。”北大西洋鳕鱼，烤起来的香味特别诱人，使得躲在阁楼暗角的普瑞斯梦和洛基口水差点没掉下来，不过可不敢发出声音。

    “雷格纳。”那只雕隼已经被这个叫孟克的船长放在一边休息，孟克用手套拿起刚刚烤熟的肉，用刀切了一片，先给了雷格纳，他是大副，维京汉子对这海洋了如指掌，理当先享用美食，然后再分割下去，最后才是孟克自己，“不用害怕。”孟克用刀指了指鳕鱼上面的咬痕，“你有没有看到，这是一只狼或者狐狸咬的，应当是海东青从那藏冬的小畜生那里抢来的。如果我们再多呆几天，海东青带回来的应当就是那只牲口了。你自己领航时，不是也说这是逃避帝国舰队追击最好的地方吗？自从上次‘金匠’把此岛掠夺后便不再有人在此，这里已经是真正的鬼城了。”

    海东青，东亚北方游牧民族的神鹰，自古肃慎时代便见于传说故事中，现今在阿尔泰山脉某处石壁仍可见到雕刻着的3000年前青铜器时代驯鹰人的故事。传说中，女真人之所以起兵灭辽建立金朝，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末代辽国天祚帝因对擅于捕训海东青的女真人，为所欲为，索贡海东青过度而造成的。康熙皇帝还曾写诗赞美海东青：“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垦。”但是万鹰易得，海东青难求更难驯。历朝历代以来对海东青的过度捕抓和驯化，使得真正的海东青已难得一见，再加上驯鹰技术的失传和海东青本身就野性十足，极度难驯，现在出现在此地的海东青或许不是这世界上最后一只，但绝对是最后一只被人类驯化的神鹰了。

    “可，我好像刚才远远地看见这里有火光。”瞭望手是一个瘦高个，他说道。旁边的一个大食水手，不满了，抽了一下他的头，“就你这小眼睛，上次不就是你个傻不叽叽的看错了，把海牛看成了美人鱼了。害得我们差点触礁。”

    另一个黑人水手笑了，“让你三个月没见过女人，这海上什么都是美人鱼。”这一说，全都笑了，带着邪气带着戏谑。

    “今天不错，劫了‘金匠’的这艘货船，好东西不少。这酒特别好，我刚才品了一口，又辣又甘，爽。”孟克令人把酒拿出来，居然是黑朗姆酒，这酒浓郁顺滑、醇厚的辛辣中有甘甜，果香芬芳馥郁，是火酒中的极品。他还令人去砸了些冰来。要知道北极冰山上的冰块可是世界上最好的镇酒冰块，其里面富含被压缩的千年万年前的纯净的空气。一群人，围着火，吃着肉，喝着冰镇的酒，这些海盗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反而比谁更会及时行乐。

    躲藏在上面的普瑞斯梦听到了‘金匠’二字不由得耳朵竖了起来，听说他们抢的是‘金匠’船，不由得共情心地有点喜欢这些怪异的人。

    “哲里木，把琴拿出来，我们唱起来，”一直跟在孟克旁边的同样是本族的小伙子，取出一把马头琴，忧扬的琴声诉说着什么，孟克唱了起来，因为听多了，这些人也会唱，跟着一起齐唱着。普瑞斯梦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但听出了歌里的苍桑，听出了歌里的辽远，一个和海和星空一样辽远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孟克愿意告诉她这首歌的名字叫《成吉思汗的两匹骏马》，愿意告诉他这首歌的意思，关于离别关于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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