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之画知音



    之画随即晋升为司设女官,封六品安人。后一年他出宫开衙建府,便带了她去。

    其年,之画二十三岁。

    亦只是将她安置在府中,名义上是他的女人,他却连姬妾的名分都没有给过她,之画亦从不讨要。

    纵观全府,女子众多,个个都想凭一夕之功博个名分,然而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却只有之画,所以虽是未定名分,阖府上下亦是对她尊敬有加。之画自入府以来,亦学着帮他打点府内事物,这么多年下来,已锻炼得成熟精干,人也出落得愈发娴雅。

    他对之画……他不知是什么感觉,也从未想过是何种感觉。在他眼中,她自是与他人不同,然而要让他生出几分喜欢,却是不能。

    他敬重她,因为她是在他那段艰苦岁月中一直陪他走过的人,是没有对他暗行算计一心为他之人,所以他一旦开衙建府便接她出宫,即便她不说,他亦会如此,而她是他唯一带出宫的人。

    而之画对他……她从无其他女人一般百般献媚意图承欢,他若给了,她便接受,他若不给,亦别无所求。不过她若是有了心思,便会如现在一般细施粉黛,然后身上便会带着桂花的香气,还会穿上薄如蝉翼的亮色曳地衣裙来到他身边,等他裁夺。

    唇角微勾,转了身……

    果真,视线中摇进一条娟纱金丝绣花曳地长裙,粉盈盈的百蝶穿花长罗衣,衣襟半敞,若隐若现的玫红暗花抹胸,一抹酥胸在那娇艳衬托下如雪生辉,不能不说是极为惹眼的。

    她确实是愈发动人了呢。

    他依旧笑着,垂了眸,拿了小耙子为桌上那盆两尺高的金桔松土。

    这金桔是他的爱物,松土施肥浇水等事从不假手他人。

    “八殿下走了快一个月了,待他回来,这金桔怕是已结了许多小果子了……”

    “是啊。玄铮最喜欢这盆金桔,多次向我讨要,可他那脾气,八成没几日就弄死了,不若放在我这,逗得馋嘴的他多来几次……”

    在府中,能让他多说几句话的人除了福禄寿喜,便是之画了。福禄寿喜能逗他开心,而之画……与她不必设防,更重要的是她很善解人意,而且好像永远不会为任何事或喜或悲,就仿佛一泓静水般,站在跟前,便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不能不说,之画是府中最了解他的人。所以,面对她便像面对自己,尽可坦然。

    他刚放下小耙子,之画便拿了浸过水的汗巾。

    他方欲接过,她却避开,反拾了他的手轻轻擦拭。

    今日倒很与众不同呢。

    他眉心微蹙,睇了她一眼。

    之画却是神色如常。

    唇角一勾:“今日怎么有空到书房来了?芮巧没给你找麻烦?”

    芮巧是府中新进的婢女,厨艺高超,却经常毛手毛脚,弄坏了不少东西,之画为此没少头痛。

    “之画只是见今日阴雨,想看看王爷的旧伤有没有发作?”

    待他坐在椅上,她便轻捏他的肩,轻敲他的后背的力道恰到好处。

    之画与府中其他女子不同,他便免了她“奴婢”的自称,而又没有给她任何名分,于是她便只称呼自己的名字。

    他的伤大多是早年与襄王“切磋”功夫所致,因医治不及时,药膏又无甚效用,经常发脓溃烂,后来即便是好了,也留了深深浅浅的疤,每逢阴雨天便痛痒难当,需人拿捏按摩方能略略缓解痛楚。

    他笑:“你忘了,那伤自用了冰雪优昙后便再也没有发作过……”

    那游移在背上的手一停……

    “之画倒真的忘了。已是一年多了,王爷是不是也……忘了什么?”

    他笑容一滞。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从她“恰到好处”的游移在颈背上的手,从她轻轻洒在他耳边的气息他便知道了。

    的确,他与她已经一年没有亲近过了。

    他并非色中恶鬼,除了“成人礼”,他与她亦是很少亲近,却从未像这般隔了一年之久。

    这期间,她也如今天这般屡有暗示,却从未如此直白。而他虽然每次面对她的心意,虽然亦明她的苦楚,亦是故作无知。而今日,却是避无可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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