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战争国度

    这是什么操作？苏洛有那么一瞬间是茫然的。

    这个音符的运用是应该这样吗，光是窃听应该做不到这种和鬼附身一样的效果吧？

    就在同一时刻，苏洛才反应过来。周围的情况如同波涛汹涌的狂暴大海，起伏难定的咆哮着。

    而随着狂暴翻卷而来的海浪里还有巨量他根本不清楚的讯息。

    钢心王国已经宣布进入了战争状态，自由都市阿卡德没有表明参战，却进入了戒严的状态。其余几个平原上的国家也各自表明了态度，却没有人愿意与摩洛伦堡扯上关系。

    法厄齐拉平原以南，也就是法厄齐拉山脉另一面的几个小国联合起来，彻底封锁了山脉的几大通路口，有通过者必须接受严格的盘查。

    远离平原的几个南部国家或含糊其辞或借由推脱纷纷不肯插手摩洛伦堡的“家事”。

    战场上的一切历历在目。有火光冲天而起，有刀剑相撞血色飞舞。

    没有任何一场战争可以不付出任何牺牲就结束。没有战场上会不出现硝烟。没有人可以像传说或是吟游诗人口中的英雄一样无敌无败。没有战场会是青绿的原野或是干净的土地。

    只有尸山血海，只有哀嚎遍地。战争从不像写在书本中的大获全胜或一败涂地。

    悲伤，愤怒，凄凉……在通通涌上心头后慢慢转变成了绝望。苏洛甚至能远远看到已死之人的尸体扑倒在地上，无法用数字来计数。

    “战争已经来了。不止在战场上，已经到我们身边了。”

    苏洛听到那个声音是从他身边传来，他下意识扭头去看，却惊讶视线完全没有转变。随后苏洛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面前这人。

    自己这是被影响了？苏洛默默感受着自己内心挥之不去的悲哀与愤怒，告诫自己以后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能再用这种类似读心一般的能力了。

    一个人的记忆是决定这个人之所以成为这个人的原因。说起来可能有些拗口，但理解起来不难。

    一个人若是从小没有见过坏人，那么他长大了，即便遇到再拙劣的骗局，他也无法看穿。一个人若是永远生活在斗争中，那么即便在梦里他也无法想象没有斗争的生活会是怎样，他不会觉得没有斗争的生活会幸福，他只会觉得不解，疑惑这些没有斗争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生活。

    如果把两个人的记忆灌注在一个身体里，那么这个身体到底应该算作哪一个人？或者说，这已经是一个新的人了？

    人本就是容易妥协的生物。所谓的相互理解，无非是放弃自己原本的主张，让自己变得和对方“一样”。而把这个变化的过程美化一下，就成了“相互理解”。

    人本来就容易同化他人，记忆更是同化他人的重中之重。

    想到自己刚刚的变化，苏洛不敢再继续探寻了，老老实实的等着偷听。

    “我原本以为这很远，原本以为这场看上去只是为了可怜利益的战争永远不会落在我们身上。所以战争打响的那一刻我们无动于衷，而现在……轮到别人无动于衷了。现在他们觉得这场战争永远不会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以为吞下了几个国家之后那些人就会满足。”苏洛“自己”平静的回答。

    “马上就轮到我们了，那之后，我不再是我，你不再是你，我们都要为了这个国家努力。即便它什么都没有给过我们。”

    “我们都必须付出我们所拥有的，但我们却不会得到什么。我要去西方城市求援，因为对这个国家有帮助。而你要亲自去到战场上，哪怕你根本没有应对神秘操纵者的办法，因为对这个国家有帮助。小伊奥甚至需要装扮成不存在的‘公主’，去吸引那些各种各样的贵族，因为对这个国家有帮助。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力，小伊奥也没有拒绝的权力。我们被这所谓的高贵血脉束缚着，要去履行那些根本不应强加于我们的责任。”

    “呵呵……”另一人笑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王族的血在你眼里永远都是一文不值。”

    “因为确实一文不值。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这样我至少还有逃避的权力。”他转过身不再看说话那人年轻却带着忧郁的面庞。窗外自然什么都没有，除了遥远的天顶上偶尔会亮起的小灯，像极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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