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2/3页
“绪平——”她唤一声他的名字,止住他的怨言。
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在各个楼之间飞旋,终于看到一栋稍微低矮一些的绿楼,古朴典雅,正中的红边儿蓝底牌子上写着“住院部”三个大字。
“书书姐——”沈月满操着一口不太正宗的普通话,像一只飞雀从门口跑出,朝她扑来。
净书拍拍她的脑袋。
“狗……”他瞟一眼在门口进进出出的护士,把自己习惯性脱口而出的脏字硬生生地吞回去,“在大门口来接我们多好,害得我们找死了。”
沈月满挽着净书的手臂,讨巧卖乖地朝沈绪平笑笑。
沈月满变了好多,个子抽得更高,人也瘦了不少,那小脸儿尖的快能戳碎鸡蛋,头发长至胸前,大大的波浪卷,染成深咖色,在冬日的暖阳下闪烁着耀眼的亮光。身上粉红色的呢子衣带着点斗篷风格,踩着一双俏皮的雪地靴,时尚可爱。
“先进去吧,先进去看看安远。”
行李箱的滚轮摩擦着光滑的地板,医院里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
净书进病房的时候,大孃正艰难地把安远从轮椅上抱起,把她往床上放。
“大孃——”净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停住了一切动作。
瘦弱的身板儿直不起来,弓腰抬头,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脖子上有凸起的青筋,上面附着一个大大的笑容,随着那笑容在脸上的荡漾,皱纹也在脸上铺撒开来,像一圈一圈泛起的涟漪。安远胖胖的身体就像猴子一样半挂在她身上,屁股刚好着在床上。
窗外的阳光从一个完美的角度照射进来,打在她们身上,画面定格,好像米开朗琪罗塑造的雕塑,那交织的力量相互碰撞,迸发出令人震惊的美。
“沈哥哥。”安远的头偏向病房门口,不偏不倚落在沈绪平的脸上。
“书书妹儿!”她把安远放下,出来迎净书。
“沈绪平也来了,快进来坐。”
“安远,想姐夫啦?”沈绪平听到安远喊他,带着笑走过去打招呼。
“胡说什么?!”净书在他背上拍上一把,就着床边儿坐下来。
安远没什么大的反应,只“姐姐”“姐姐”“沈哥哥”,一声声呆愣愣地叫着。
“这来了京都,少个书书妹儿,什么事都要我自己做,端屎端尿,背上抱下,除了你那朋友见缝插针来帮帮忙,其他时间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要是没你那朋友,拿再多钱过来也是没用,这京都啊既有权又有钱的人比有钱的人多,大家都要命的时候,你说管谁?你看这独间儿的病房,就是他想的办法,我只负责把安远照顾好,其他的事都由他操持了。”
净书朝着安远小声说话,只当没听到大孃说了些什么,可她的话又偏偏像风一样,挡不住地往耳朵里灌。
“安远,你长胖了!”
“不……胖……”她就像一个咿呀学语的稚子,极不熟练地操控着简单的言语词汇。
“还不胖?胖成肉球了都,重得要死,抱都抱不起了,我要不是你妈,早就不管你了。”
“大孃,我们给你带吃的过来了。”沈绪平大跨步走到门口,把行李箱推过来,打开在刘大孃面前。
“全是山城的特产,怪味胡豆、桃片,打空口吃;还有我妈做的豆豉、红豆腐,下饭菜。”沈绪平把里面装着的瓶瓶罐罐拿起来向刘大孃展示。
“麻烦你了。”她两手按在穿上,温煦地向沈绪平表示谢意。
“不麻烦,不麻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书书妹儿,你没有给你朋友准备点东西?”
净书的确是疏忽了:“出来得太急,只想着你们了。”
“你这妹仔什么时候这么不懂人情世故了?”刘大孃嫌弃地说道。
“这医生也是可怜,好多年没回山城了。”
“有什么可怜的,这都算可怜,那在云贵、京都、沿海四处奔走打工的人,还要不要活了?”
大孃不说话,净书也安静了。
“书书姐,讲一讲山城的事吧。”
“山城,”她望一望沈绪平,他正蹲在地上,把各种特产从行李箱里挑出来,往桌子上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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