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页
“分手吧。”
“好。”沈绪平站起身来,欲向外走去。
“沈——绪——平,”她拉住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子看腻了你的背影!”
就着他的手,钱盈盈顺势站起来,用手指抵着他的胸膛:“老子真想把你龟儿的心剖开,看看它是不是最后一道秘料做的,有毒。”
沈绪平神色不对劲儿,捏着她的手,狠狠地甩下去。
钱盈盈噙着泪:“你太绝情了,真的。明明是你要甩了我,却偏偏要这种方法来逼我,连分手都要由我来提。表白也是,见家长也是,什么事都像我倒贴上去的,连分手你都不稀得做!你他妈让我觉得自己比垃圾桶旁边的叫花子还他妈贱!”
她顺手操起手边的一瓶茅台酒,像沈绪平刚刚甩开她的手一样,狠狠地砸下去。玻璃瓶子“哗哗”碎了一地,和着温过的茅台的酒迸溅开来。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站在沈绪平面前, 钱盈盈脑袋一阵发晕,胃里翻江倒海。
沈绪平见势不对,连忙把她按在椅子上。
“那十万块的情我已经还了,但那十万块,我还不起。你出去吧,不用管我。”
沈绪平站着没动,等钱盈盈的呼吸渐渐平稳过来,他踏脚出了“凤翔阁”。
钱盈盈恹恹地,斜靠在椅子背上,眼泪往下落去,不偏不倚,与地上茅台酒混在一起。都是苦涩的液体,甚是相配。
钱盈盈从凤翔阁走出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经很淡了,但是再厚重的粉底也遮不全她那一对浮肿的眼泡子。
恰好店里的员工聚在一起吃夜宵,围着大桌子坐了两桌人。桌上各人的饭钵里盛满了白干饭,正中摆着客人们没吃完的南瓜饼和炸春卷,以及专门为员工提供的酸豇豆。
穿火色工作服的小姑娘眉飞色舞、娇俏可爱,和同样穿着火色工作服的小伙子们打打闹闹。后厨那些体态臃肿的婆娘客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钱盈盈,就好像一只只正在觅食的肥硕母鸡看到了地上扭动的驱虫。
胖娃儿平时“老板儿娘”“老板儿娘”的,一声声喊得最殷勤,这时却嘴闭得紧得很。玉兰见她古怪,急忙站起来。
沈绪平像等着她似的,站在过道处。
她在众人的瞩目下,一边解着红色的围脖,一边缓缓像沈绪平走去。她尽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像明星走红毯似的庄重。
沈绪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骄傲地向自己走来,像电影里的长镜头,每一步她都走得那么慢、那么慢,以至于短短十米的距离,她好像走了一个世纪。
钱盈盈踮起脚,把围脖系上去,又耐心地理了理。
眼角的余光看到店员们故意默不作声、只埋下头傻傻地扒饭的情景。
钱盈盈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问道:“除了我,你是不是还有女人?”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有你。”他解开钱盈盈的手。
“你胡说,星期五,星期五就是那个贱女人。”她恨恨地,仿佛想要咬碎她口中的那个人。
“她,”他顿一顿,“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她像发了疯,松开沈绪平,“老子终于甩掉你了。”
一片唏嘘,店员们都凝住了,面面相觑。
钱盈盈仍是慢慢地走了,把那个四十八平米的小屋的钥匙放在前台。她还记得沈绪平钥匙在七月的烈日下反着的光所激起的愉悦,还能回想起两个人蜷在小屋里的慵懒。可是沈绪平不记得,还让她“最好也忘掉”。
她曾经把那里当成家,现在却成了埋葬她所有幸福回忆和美好未来的坟墓。
几千年前的女子早已经积累下的经验,钱盈盈愣是到了此刻才明白: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哎呀呀,彩羽斑鸠子,莫馋嘴难舍桑葚味,桑葚多食易昏醉。哎呀呀,天真弱女子,莫贪恋轻信爱情美,别对男人掏心掏肺。若是男人把女人陪,轻易就能抽身退。若是女子与男人随,只怕是辗转反侧夜难寐,只怕是痴心往那深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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