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备战

    “门上写着九字的是药房，你去里面照方抓药。那些药材都经过我特殊处理，就算两年没动也不会发霉。抓好后在十二号房里煎药，一斤水煎成一碗，喝下去就成了。”鲍雪将方子交给藤堂鹤，又道：“如果药量足够，你会一直睡上三四天，醒来就是解毒之时。如果药量不够，你可能会只睡一两天，到那时我再加量。喝完药你去四号房休息。隔壁五号房是茅厕。门上有红叉的房间绝对不能进，那是通向地下几层的入口，里面全是无法破解的杀人机关，非常危险。还有问题吗？”

    藤堂鹤接过药方，想了想道：“如果我真睡过去，这两天段骑鹰找上门怎么办？”“只要他不发现水道，要想挖开被堵死的正常入口，至少也得三四天。另外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多少也准备了些预防措施，足够挡他一阵，你不用担心。”。

    见他颇为自信，藤堂鹤不好再提异议，但心跳却微微有些加快，这纸上不过十几味中药，真能解除段情下的剧毒？他忍不住道：“这药真能救我？”

    鲍雪淡淡一笑：“现在咱们是在一条船上，我有理由骗你，害你吗？”藤堂鹤捏着药方，想想的确如此，只得转身离去。

    鲍雪只能说谎，此刻同舟共济对大家都有好处，但释血太过霸道，他实在无法可解。根据刚才的脉像，藤堂鹤的寿命也就在这两三天之间，为使其少受痛苦，他只好开了一张安神补脑的方子，希望藤堂鹤可以在熟睡中死去，免得节外生枝。

    龙琳道：“那我做什么？”“六号房是厨房，你去灶下看看能不能生火，能的话马上生火烧水。二号房里有个大木桶，什么时候你烧的热水把桶装满，什么时候停手。我要再开些方子准备药浴。热水很关键。”

    很快三人各忙各事。而藤堂鹤与龙琳一边忙活，一边暗暗惊奇。除了鲍雪所处的大厅，走廊两侧共有十六扇门，再刨去门上画叉禁止入内的，还有十扇门，即十间房。看起来鲍雪还真是把这里当成了老巢，各种生活器具一应俱全。尤其茅厕能冲水，厨房居然还有特殊的排烟管道，也不知能把烟排到哪里。

    抽空再去看四号房，里面有四张木床，四套被褥，一个沙漏，还有衣柜。打开柜子一看，里面叠满了少年男子的衣裤，从春到夏，至少也是四五人的储备，只不过现在都已经发霉了。这就是那假的雁登云一直生活的地方？转了一圈，见被褥潮得不行，龙琳只好抱起两套到厨房里烤火。

    很快药气弥漫了整个地下空间。

    工作完毕，藤堂鹤端着那碗深褐色的汤药，屏住呼吸，猛地灌了下去。

    大厅内鲍雪除去衣衫，将全身都浸在一个热气腾腾的药桶里。看看身边的男女，道：“你们去休息吧，今晚没别的事了。”

    龙琳忍不住道：“有吃的东西吗？”“你也去厨房看了，有吃的东西吗？”“有些米面和腊肉，但都坏了。”“那就是没有，忍一忍，明天再说吧。”说完鲍雪毕上眼睛，不再理会二人。

    地下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纵有陈州条约也诸多不便。最后藤堂鹤想了想，把一张木床搬到了九号药房。药房里有四排木架，都是三丈长一丈高的规格，木架上嵌满了密密麻麻的抽屉，里面装的全是晒干的草药。在靠门最远又不碍事的角落里，他把小床放好。本想再找龙琳商量一下日后的打算，不料药效发作，眼皮竟变得异常沉重，往床上一躺，他立刻睡着，但似乎没睡多久，忽听到一阵哭泣之声。

    本能地睁开眼，只见床尾处多出两名红衣童子，一男一女，正低声啜泣。藤堂鹤心头一颤，忙又把眼闭上。怎么还是他们？还有幻觉？药量不够吗？

    再次睁开双眼，那对童子不哭了，但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也干裂发白，曾经的精气神完全消失，一股骇人又憔悴的杀气竟取而代之。藤堂鹤哪还躺得下去，立时逃一般地冲出药房。

    走廊里鲍雪正训斥龙琳：“只是烤个鱼而已，有什么难的呢？你怎么全给弄糊了？抓两条鱼多吃力，我腿还没恢复正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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