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话 断魂之歌。



    到重庆车站下车的我,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后来是经两个业务经理的搀扶之下我才勉强走到了酒店。

    不无夸张地讲,那时的我已有深深的感觉,一场暴风之雨即将疯狂而至,我的身体与灵魂即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摧残,最后变得支离破碎。

    因为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种觉悟一瞬间在我心底生根发芽,膨胀,然后爆炸。

    果然,接下来的现实告诉我,我所觉悟的,一点没错。

    所有的事件汹涌来袭,一波一波,一步一步地将我推到深渊尽头、冷酷之境。

    最后以我不能察觉及反应的光速度,瞬间将我吞噬毁灭。

    (割线)

    下榻酒店之后,我们开始着手洽谈的第一方案。

    尽管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在里面,但最后总算在三人的努力下把方案整理了出来。

    从整体的利弊出发,谈合作的重要性,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方案。

    谁知第二天,对方大门都还没进,就被那里的保安给轰了出来,即使自报家门说明来意都没用。

    第三天,因为执意守候门前,最后才被引见,但仍受到否定,第一方案被无情抗拒,首次洽谈宣告失败。

    第四天,制定新方案,打未来前景筹码,表示可提高收购价格。最后结果,依然被拒绝合作。

    第五天,准备做最后的让步,表示可以一步买断五年内的供货权,并以高于其他公司二十个百分点的价格进行收购。结果是,同样不行!

    洽谈进入僵局,或者说,是进入了死局。

    经验告诉我,对方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条件都不答应,说明已经不是有没有合理方案的问题。倘若说,一切还是条件出得依然不够诱惑,那已经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作为一个上市公司,不可能做亏本生意,再高就等于空头支票,与欺诈无异。

    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任我怎么想,都是想不明白。

    就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那晚,那边的老董突然给我来了一个电话。

    而这一个电话,让我如梦初醒的同时彻底跌入了谷底。

    那老董什么话也没多说,就说了两句话。

    他说,丘仲平欺骗了他,让他白白亏损了两千万,可是当时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白纸黑字,如今告他无门。

    第二句是,他说,丘仲平已经把你们这家广告设计公司给卖了,你不知道吗?

    换言之,丘仲平是设局骗了我,与此同时,我已经不是什么副总了,甚至哪家公司的员工都不是。

    洽谈只是幌子。我,失业了。

    我以为这已经是最惨痛的事。

    谁知悲伤未停,新的一刀接踵而来,这一刀,顿时让我鲜血直流。。

    就在这天晚上无眠的凌晨三点半,我接到了我人生当中最大的噩耗。。

    零显明急电给我。他慌张失措地对我说:“碗碗。。碗碗她。。出事了。。”

    碗碗,出事了。

    终于到承受极限的我,当场一下子就昏厥了过去。。。

    (割线)

    “碗碗她怎么啦?”

    “碗碗。。碗碗她坠楼了。。”

    “什。。什么!?”

    “坠楼了。。好多警察。。已经。。没有了呼吸。。”

    “碗。。”

    (割线)

    “先生,您先别哭。您要买票去哪里?”

    “先生您的票。还有零钱。诶。。先生?先生。。你的零钱忘拿了!”

    (割线)

    “这人有病吧,一直在那哭。”

    “诶,乘务员,麻烦通告一下机长和空保,这个人一直在飞机上闹情绪,非常影响我们!”

    “您好先生,有什么特别的事导致您这样呢?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呢?”

    (割线)

    “先生,您的目的地到了,请您收好您的行李物品,祝您路途愉快。”

    (割线)

    重庆到深圳南山,全程一共一千五百多公里。

    横穿了几乎半个中国,我灵魂飘散,奔跑中一步不停。

    我以为我寻死觅活了整个路途,最后来到碗碗的面前,会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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