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盈-第2/5页
两人正说着,外面陡然喧闹起来,屋外,这位豆腐西施刚盛了豆腐脑,耳边骤然响起一声不怀好意的调戏,“婶婶一个人打理这铺子多不容易,要不要我搭把手?”
这位老板娘不用抬头,只听声音就晓得这是谁,半年前这人托关系进了对面州牧府,地位嘛很低,只是个不起眼的杂役,然而宰相门房三品官,这人在对面那位土皇帝的府中是杂役,出了门可就是大爷,几次对她出言调戏,可算有一次这家伙与几位来探望她的人撞上,原本以为那几位都是丈夫门生故旧,在街上也有些门路,想着怎么也能将这当杂役的家伙制的服服帖帖,却没想到这家伙搬出了几个州牧府中的几个人名,那几个之前还说有事尽管找他们的家伙全都推诿有事先走了。
当天晚上她就抱着自己小闺女哭了一晚上,她不怨这几个丈夫生前所谓的好兄弟,谁没有家室?凭什么为自己出头,她只是怨自己,怨闺女那个早早就死了的老爹,留下她们这孤儿寡母,等着第二天眼睛都哭肿了,也想开了,大不了就依了这家伙,只要自己小闺女能好好活下去,自己受委屈也能算什么,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罢了。
结果这家伙倒是几天没来找她,再见到就是今日了,老板娘扭过去头,没搭理这家伙,却没想到杂役径直伸手向着老板娘手上摸来,老板娘下意识手一哆嗦,啪地一声盛好的豆腐脑摔在地上,溅了这杂役一脚面,杂役瞅了一眼,骂骂咧咧喊了一声老子买的新鞋,接着一巴掌朝着老板娘脸上扇去,老板娘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撞翻了摊子,还冒着热气的豆腐脑洒了一身。
李月白和易水寒旁观着这一幕,易水寒默不作声,李大少爷没有打抱不平,两人的对话在旁人眼中倒是颇为古怪。
李月白瞟了一眼扬言明日再来找麻烦的杂役,问道,“他吗?”
易水寒只点了点头。
离开豆腐铺子,两人径直走向州牧府的大门,不出意外立刻被门口的兵卒拦住,易水寒从怀中掏出一份拜帖,扔给守门的兵卒,这人只扫了一眼,立刻就进去通报,不一会大门打开,出来的人自称是曹久大人的管家,毕恭毕敬在前面领路。
一路穿过回廊,李月白心中五味杂陈,如今这么些年过去,那位曹久大人不知道是否还记得他的模样?好在李月白脸上已经附上一张面皮,此时是一张相貌再普通不过的麻子脸,若是不靠近细看,几无破绽。
这位州牧府管家自称姓陈,一边领路一边给二人介绍起周围风景,路过一片假山池塘,迎面一阵香风,除了院中栽种的几棵花树开的正盛,还有几个貌美女子在一旁戏水嬉戏,有女子抬头看到这走廊尽头大管家领着外人进来,赶紧抬起来泡在池水中的脚丫,不过手忙脚乱下一只鞋没有穿上,只好拿裙子挡上,歪歪扭扭的站起来,赶紧给大管家行礼。
大管家面有愠色,狠狠的瞪了这帮女子一眼,接着才脸色羞愧对李月白二人道,“这都是府里的丫鬟,让二位贵客见笑了。”
李月白踮着脚向着对面招手,结果对面的姑娘们爱答不理,倒是易水寒,向着对面池塘边打量一眼,果然接着对面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娘们就抛来不少媚眼,偶有一个娇嗔瞪着李月白的,大概也是嫌他挡住了她们看向身旁这位俊秀公子哥的视线,对待差别之大,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易水寒似乎对这些女子的仰慕并不在意,倒是看李月白在一旁心酸的摸着脸庞,心中莫名有几分快意,嘴角勾起道,“别有生趣。”
大管家只当这位贵客说这些不守规矩的府中丫鬟,也与有荣焉,从家丁做起的这位大管家人生经历几乎称得上曲折多变,几乎无人晓得他曾经服侍过三代扬州牧,第一任时这州牧之职还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可惜了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在伙房打扫的小伙计,没能见识到朝堂更迭那几年的风起云涌,再之后第二任老爷从上京城来到扬州做官,宅子就是之前那座宅子,原本人们说上一任扬州牧惨死,这地方不干净,那位老爷却不信鬼神,下令让下人们将地上鲜血洗干净,就在这地方住下,那时候那位老爷自诩两袖清风,身边也有几个丫鬟侍奉,那时候已经是管事的他仍对一幕记忆尤深,那是漫天大雨的夜里,两个犯了错的丫鬟被罚跪在外面,浑身湿透,目光凄凉,至于那两个丫鬟犯了什么事,他自然不敢也不会开口去问,做下人的,有一点始终得记着,那就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就算是府上的大人们心血来潮说了些什么,自己也要偶尔记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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