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深陷-第3/5页



    她的瞳孔像是涣散,从里到外透露着股致命的脆弱。

    她根本走不出来。

    如果不能拉她出来,她还会伤害自己

    牙齿紧咬,额角青筋因此突突直跳,握成拳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粗重地喘息着,眼睛红得可怖。

    蓦地,他发抖且僵硬地捧起她的脸逼迫她看向自己,哪怕她的双眸始终没有焦距,颤着音“哪里脏为什么疼”

    可她不回答。

    只不停地推他,不停地说“你滚,脏,别碰我”

    她不要他碰。

    厌恶。

    勉力将她禁锢,厉肆臣看着她,酸意一下刺激到了鼻尖,喉头几番滚动狠心说出的话像是把钝刀,劈开了自己的身体“因为景棠吗”

    空气死寂。

    房间始终幽暗无光,两人就蜷缩在墙角,看似亲密无间地依靠着彼此。

    他将她紧紧抱住,指腹擦拭她眼角的手克制了又克制才显得不那么颤抖,再逼问“是吗”

    她的呼吸紊乱,盯着他,明显是恨的,抬手就要再给他一巴掌。

    他一把握住细到几乎一握就会断的手腕,力道温柔。

    那日在意大利泳池旁,她那些不信他的话还尤言在耳,他回想着,和她对视的眼眸越来越红“这里疼,也是因为景棠”

    他颤巍巍地覆上她脖子上曾经的伤口。

    “滚”低吼出来的音节无比嘶哑。

    她的胸膛明显起伏得更为剧烈了,双眸仍是空洞。

    厉肆臣僵着没动,呼吸声却一下比一下重。

    即将出口的违心话在喉间转了又转,如在刀尖上滚过了好几遍,他终是狠心出口“在意大利,你不是问我,承认景棠很重要是不是很难”

    “现在可以告诉你,”他望着她,呼吸突然不能,字字发颤到无法控制,“是,她很重要。任何时候,你都没有她重要。”

    他的牙齿亦在打颤。

    哽咽住,他几次掀唇都发不出声音,最后艰难挤出的话,哑到了极致“所以,两年前的绑架,第一选择是救她。”

    他轻按着那伤口,一口窒闷的气堵在胸腔。

    千刀万剐般的疼。

    “有什么好疼,”有湿热的液体试图从他眼底渗出来,他苟延残喘般张嘴,说,“不是早就知道我从没有爱过你”

    “不是早就知道五年前不过是玩玩而已,所以连真名也不愿告诉你”

    “滚滚出去”她突然尖叫,手脚并用推他踹他,像只刺猬伸出了满身的刺。

    一拳又一拳,有落在先前温靳时揍他的伤口上。

    厉肆臣视线变得模糊。

    蓦地,他双手按住她肩膀,眼眸红得彻底,粗重的喘息声变得溃烂“你是不是就想听我这么说想听我承认爱景棠,承认她重要”

    话落,她的身体紧绷到了极致。

    他望着她,最后,一点一点地将脸埋入了她颈窝。

    男儿有泪不轻弹。

    除开出生时他和大多数新生儿一样哭过,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哪怕是幼年多次被绑架,甚至差点被虐待死,他都没有。

    但现在,眼眶在悄无声息间变得更滚烫,视线再模糊,有湿润顺着眼尾滚出,没入她的脖颈中。

    一滴,两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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