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第2/4页



    允霜眼神一亮,高声道:“女郎,乐山君到了!”

    谢澜安站起身,往山坡下眺了眺,眼里多了些笑意。

    她这边悠悠下山,那边从车里跳下个穿青竹衫戴白纶巾的年轻郎君,望见这边的人影,高挥手臂,奔跑过来,却因身子骨柔秀,一路上被草窠石子绊了好几回。

    谢澜安唇边笑意越发明显,索性不走了,站在原地等。

    等那一身文气的碧衣郎君跑近,气息没喘匀,便把住谢澜安的双臂问:“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俩护卫忍俊不禁,谢澜安曼声开口:“放心,只当我欺人的份,哪个能欺我。我料想你上回说去西山看望尊师,从西山收到信会立即动身,今日也该到了,便出城来迎你。”

    顿了顿,她轻不可闻地说:“乐山,真是好久不见了。”

    这碧衣郎君便是以善音律而闻名的文良玉,字抵璧,雅号乐山君。

    别看他年龄不大,因在音乐上出众的天赋,被高士崔膺收为高徒,不常住金陵城里,却名声在外,与许多太学生交好。

    谢澜安此前发出的第一封信,便是给他的,在信上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非如此,对不起他上一世在东平猝然闻知自己离世后,怔忡悲痛,摔琴断弦,余生不复弹琴的情谊。

    文良玉看清谢澜安的衣饰,这才讪讪放开她,喃喃:“谢兄,是谢姑娘了。”

    其实她的脸还是文良玉熟悉的那张脸,连英气都不减分毫,头发利落束起,也无一丝云鬓堆斜的妩媚。

    但眼前人身上那种不再端庄的散漫气息,还有不比从前温润的清冷眉宇,是和从前不大像了。

    咦,怎么连个头都不如他高了?

    文良玉又灿烂笑起来,“那以后我便唤你含灵。”

    谢澜安也笑,半点不见外,“之前说帮我斫张好琴,带来没有?”

    文良玉忙说有,在车上。这一路他又着急怕谢澜安在京中出事,又怕马车太颠簸损了他的琴,只好把琴牢牢抱在怀里赶了一路。允霜闻言,即去取琴。

    趁此空当,文良玉又不放心地问了谢澜安一回,京中有无人针对她说闲话。

    他以手搔头:“我是人微言轻,但我可以去求我老师,请他老人家帮你说话。”

    在他心中,知音就是知音,岂有男女之别。

    文良玉自认是乐痴一个不假,既无功名官爵在身,也无显赫家世庇护,没什么用处,但他的老师,可是被誉为中原楷模的崔膺啊。

    尽管如今中原收复不回来,老师也心灰意冷地避世了,但谁敢伤害他的朋友,他总要做些什么。

    “别挂心,真没有什么。”谢澜安摇头捻开折扇,这动作,是女子的心性男儿的习气,真独一份流风写意,“再说,无人针对我,我拿什么理由回击呢?”

    文良玉听不大懂,他除了打谱也不喜欢深想事情,总之无事就好。

    “方才在山上看什么?”

    谢澜安扇指东北方,“你看,金陵的山还是低了些,听闻登京口北固山,隔江北望可见中原。有机会我想去看一看。”

    文良玉只是点头笑。玄白的嘴是个闲不住的,立马接口:“小人听说那镇守京口的大司马残暴极了,最喜筑京观,大胜后割美人头盛酒相庆。太后倒任用这样的人……”

    捧琴而回的允霜眉头一动,还没来得及提醒,谢澜安已扬起扇子敲在玄白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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