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七章 孔雀王-第2/5页



  “那他为什么要独居呢?”

  王德福淡淡说道:“因为他有一个不成器的长兄,析二爷从小天分过人,很得父亲喜欢,每次出门做生意都带着他,令得长兄很嫉妒,就暗中买通坏人,打断了析二爷的腰骨,让析二爷再也站不起来,从此以后父亲出门就不得不带析二爷的长兄了。”

  土豆大是同情,“析二爷的父亲不知道多么难过。”

  王德福宽阔平淡的脸看不出表情,“最难过的是析二爷,从云端跌落低谷。”

  “那倒也是。”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析二爷伤势还没好,他父亲就生了重病,没几天溘然辞世,家族按照惯例,让长兄受了家族主事的位子,有了权势的长兄很快就找茬儿把析二爷赶出了宅子,扔给他一间破落小院,十几两碎银子,由得他自生自灭。”

  土豆呆了呆,“析二爷好可怜。”

  王德福说道:“是,不过老天爷是公平的,析二爷受了的诸多苦楚,到他五十岁这日终于得到补偿,原来长者之所以造访析二爷,是因为他家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祸害,非析二爷亲自出面不能解决,因此特别差了该位长者,借着给析二爷祝寿的机会,请他施以援手。”

  “析二爷怎么说?”

  王德福抖了抖酸麻的腿,小肥童子看真是重啊。。

  “析二爷说,要他帮忙也可,但是有个条件,就是长兄须得自发去官家投案,把当年他买通贼子打折亲弟腰骨的罪状一五一十交代清楚,长者遂把话带回本家给众人知道,众人经过权衡,决定遵照析二爷的吩咐,劝说主事长兄去官家投案。

  主事的长兄当然不肯,于是析二爷就说,那么就打断他的腰骨吧,权当是买我的心平。”

  土豆打了个寒战,“析二爷好狠。”

  王德福低声说道:“彼时阿福也是这么想,因此对析二爷生出了厌恶之心,恰好阿福的卖身契到期,于是他不顾析二爷的百般挽留,执意要离开析二爷,析二爷虽然很伤心,还是给他安排了好出路,他知道阿福喜欢做菜,于是专门去拜访当时顶有名的一位退隐的御膳总厨,恳求他收了阿福做关门弟子,每个月都去探望阿福,可是阿福从来不见他,阿福觉得他很险恶,睚眦必报,是个小人,本能的畏惧他。”

  土豆想起武珝对待徐婕妤和杨妃的手段,心有戚戚焉的点头,“我很明白那种感受。”

  王德福道:“五年后阿福艺成出师,析二爷又拜托他师傅帮忙疏通,让阿福进宫做了御厨,还替他打点各处关系,免得他受苦,即便如此,阿福还是不肯原谅析二爷,最后是阿福的师傅实在看不下去,把析二爷给阿福打点好的各样关系悉数卡断了,要给他一个教训。”

  土豆啊呀叫了一声,“那样阿福不是很吃亏?”

  王德福摸了摸她的元宝发髻,“是,没了靠山,阿福吃了很多亏,被很多人算计,甚至差点没命,然后他才明白,师傅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到底有着怎样深刻的含义。”

  “他师傅跟他说过什么?”

  王德福两只手搭在脑后,枕着粗壮的树干,“师傅说,你没有受过别人的苦,没有资格说议论别人的不是,世间没有哪个人会无缘无故的报复另外一个人,所谓的大度,只不过是因为受的伤害不深,一个人如果被深重的刺伤过,他一定会想法反击,他也有权利反击,便不然世间何来公平?那时候阿福总觉着师傅是在替析二爷辩护,现在才知道,师傅说的是实情,你没有受够别人的苦,又怎么有资格评断别人的是非?而做恶之人若是得不到惩罚,世间就没有公平。”

  土豆呆了呆,从十五夜间开始一刻也不得停息吵吵嚷嚷昏昏沉沉的脑子开始露出清明迹象,“说的也有道理。。。。”

  王德福笑了笑,接着说道:“故事还没完呢,析二爷的本家迫于压力,最终打断了主事长兄的腰骨,然后析二爷就出手,解决了家族的大祸害,不久,又继承了家族主事的位子,我前头说过,析二爷是个非常有天分的人,此后的二十年中,他把家族的生意做得更大,远远甚过长兄当年,甚至比起析二爷的父亲在世时也毫不逊色。析二爷七十岁上,开始做善事,他修桥铺路,每年冬春都开仓放粮,赈济穷人,知道他的人提起他,都翘拇指称赞,说他是百年难得的大善人,析二爷八十五岁,无疾而终,临去的时候他还念念不忘那个在他最艰难时候伴随他十来年的小厮阿福,要阿福的师傅好生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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