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五章 连环计-第5/7页



  那笑容让土豆没来由的心头大痛。

  武珝看在眼里,心下愉快的笑,面上却漠漠无波。

  “土豆,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看破我计划的?”

  土豆心中纠结难安,煎熬了一阵,还是老实的说道:“就是娘娘先前沐浴那阵,徐惠的卷册放在担衣架子旁边的小凳上,我给你加水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发现谏言集当中有两处折痕,一处,乃是徐贤妃单独敬呈给太宗皇帝那篇有名的谏言《谏伐辽东疏》,另外一处,乃是杨婕妤联合徐贤妃敬呈的《诛天祸疏》,尤其是后者,压痕清晰,边角卷起,显然是翻看过多遍的结果,我当时还想,娘娘该不是一整天都在看这两页吧?”

  武珝不置可否的笑,沉吟了阵,说道:“是,你猜对了,我确实一整天都在看这两页书,徐贤妃永徽元年过身,圣上特许她陪葬昭陵,又差遣有司专门收集她生前写给太宗皇帝的疏议,做成这卷辑录,供人观瞻,我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顺便也给过我一本看,不过那会儿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从前给太宗皇帝做过侍笔,专门伺候他批阅奏折,徐贤妃在生时候的疏议,几乎每一篇我都看过,尤其是她那份深得太宗皇帝赞赏的《谏伐辽东疏》,简直每字每句都会背诵。”

  土豆问道:“为什么?”

  武珝轻声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服。贞观二十二年,适逢太宗皇帝第三次攻打辽东,彼时他身体已显羸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御驾亲征,徐贤妃深爱太宗皇帝,因此上了《谏伐辽东疏》给他,诚恳劝他放弃战事,休养生息,这建议太宗皇帝最后并没有采纳,但是。。。。。”

  素年抱着土豆,摩擦她冰凉的小胳臂,“但是什么?”

  武珝苦笑,怅然道:“但是,我亲眼见太宗皇帝阅读她折子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欢喜,末了就着朱笔写下一字:善。可是就在此前的两天,我也曾就征伐的事谨慎的向太宗皇帝进言,说年来战事频繁,征伐恐将不力,当养精蓄锐为好。然而他却怒气冲冲的把朱漆御笔扔在我脸上,言道我再议国事,立斩不赦,我当时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谏言,徐妃得奖我却得骂?

  为什么?

  三四年来我时常回忆徐妃那谏疏,始终想不出原因,所以总也不服。

  一直到十五的夜间,我睡不着觉,起身看书,无意中发现皇后给的辑录当中那篇杨婕妤联合徐贤妃敬呈的《诛天祸疏》,才豁然明白缘由,原来早在太宗皇帝升我做才人不久,杨婕妤就开始向太宗皇帝进言,说我是天祸,不杀必成后患,三代过后始为女主,届时天朝必定江山赤红,流血漂橹。”

  素年倒吸一口冷气,“人人都知杨婕妤身为伏留族后人,具有通神的能力,能够窥破天机,她在太宗皇帝跟前放这番厥词,岂非是存心要置娘娘你于死路?”

  武珝点头,“是,好在太宗皇帝仁慈,虽然因为杨婕妤的说辞对我生出戒心,从此以后再没有宠幸过我,但他到底也没取我的性命。

  后来徐贤妃在后宫声名鹊起,成为唯一一位敢议论朝政的妃嫔,并且得到太宗皇帝盛赞,杨婕妤就动了心思,她拉拢徐贤妃一起,由徐贤妃起草,上了一份《诛天祸疏》,旧事重提,要求太宗皇帝杀了我,当然,太宗皇帝仍一如既往的没有采纳她谏言,不过,他私藏了那份谏疏,没有给我看到。”

  素年愣道:“为什么?难道他怕娘娘心有不满找徐贤妃和杨婕妤理论?”

  武珝叹气,“我彼时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才人,位阶低下,就算心有不满,也只有隐忍的份儿,哪里敢找谁人理论,他是怕我生出不该有的抑郁心思。”

  素年大是神往,“太宗皇帝对娘娘真是好的。。。”

  武珝涩然的笑,“是啊,可惜我当时不明白,我常常恨他,做什么总是冷落我。。。”

  素年嘿嘿笑了两声,大着胆子说道:“娘娘如果当时明白的话,是不是就没我们圣上什么事了?”

  武珝和圣上早在贞观年间就有私情的事,几乎是宫中众所周知的秘密。

  武珝怔了怔,跟着失口笑出来,倒也不以为意,“保不准。。。。”发现小童子唇边也微露笑意,眉宇之间因此生出些光彩,冲淡了先前的惊恐和畏惧,不由略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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