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五章 连环计-第3/7页



  武珝懒懒打了个哈欠,夜色越来越浅淡,窗纸越来越白,“快要天亮了。”

  素年哦了声,两只眼珠盯着武珝包好的蓝绸缎包,贼心不死的努力回想,却发现一夜不曾合眼,脑子里胀胀的,木木的,似乎连转不转了,倒腾半天依旧是一片空白,只得厚着脸皮讪讪的笑道:“娘娘您就明示吧,奴婢蠢材的很,实在不懂中间的玄机,偏又好奇的要死,不整明白原因总是不甘心,要不,您给一点提示?”

  武珝却笑,五指在蓝绸缎包上来回摩挲,她的手指修长莹白,圆润匀称,衬着蓝缎子的底色,有一种说不出的惊人美态,皎如明月的眸子流光满溢,蕴藉的尽是风情难掩的光华,“我给你提示,谁给我提示呢?”蓦的眉心微蹙,晶亮泪珠滚落绸缎包上,“一个男人,他明明对一个女人心软,却偏又不告诉她。。。。”

  那泪珠在绸缎包上迅速的晕开,眨眼之间已经辨认不出,素年只当是自己看错,也不敢出声安慰,只得束手束脚的立在当场,像只木偶人一般。

  虽然只有一滴泪,但是素年看得出,武娘娘是出自真心。

  这时土豆突然插了一句,“娘娘蓝绸缎包里藏着的那卷书册,是湖州徐惠的谏言辑录吧?”

  素年呆住,下意识转过身,就见先前明明睡成一团小棉花的土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小小头颅趴在枕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黑沉沉的眼如星如晶,望着武珝,眨也不眨。

  “土豆,你什么时候醒的?”

  土豆却不理睬她,只目不转睛望着武珝,“娘娘,我说的对不对?”

  武珝没做声,从软椅上欠身,饶有兴趣地注视土豆半晌,笑着点头道:“对,是徐贤妃的谏言辑录。”

  “那辑录之中,想必藏了娘娘从前不知道的秘密吧?”

  武珝笑道:“你又知道了?”

  土豆嘴唇颤动,抖着声道:“娘娘获知那秘密,由此恨上了已经过世的徐惠和杨婕妤,连带在生的徐惠妹妹徐婕妤和杨婕妤的妹妹杨妃也遭了殃,给你一并恨了,对么?”

  武珝别有深意的说道,“土豆,原来你除了吃以外,其他该看的该想的,也是一样不拉。”竟是含混的承认了。

  土豆坐起身,小小身子藏在被子里,不住打寒战,“所以娘娘就选定了徐婕妤和杨妃作为替身,来推巫蛊。”

  武珝沉吟着没做声。

  土豆脸上水光晶莹,藏在锦被下的小身子越发的抖的厉害,颤声道:“其实,娘娘,今夜正殿发生的变故,悉数都是你一手促成,是你设的局,目的是想一箭双雕,打落皇后的后冠之余,顺便除掉杨妃和徐婕妤,对么?

  而这个局在脑中演绎,是从昨夜开始的,娘娘昨夜从正殿回来,就翻出那本徐贤妃的谏言辑录在看,翻来覆去的看,到今天白天也一刻都不曾放手,甚而傍晚沐浴那功夫,也把卷册搁置在浴桶外头的担衣架子底下,用眼角余光扫视,那卷册前后不过一二十页,一天一夜的功夫,连我都可倒背如流,娘娘心智高出我数百倍,又何需花费恁多时间?所以娘娘你心思其实并不在卷册上头,你是借着看卷册的功夫在推盘对不对?”

  素年打了个哆嗦,半晌无言,末了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娘,我以为自己是顶聪明的主儿,现在看来根本是最蠢材的、最懵懂的那一个。。。”

  为什么我竟一点都没看出来,不仅如此,我现在甚至都还丈二和尚中。。。

  自怨自艾间瞥到土豆嘴唇冻得发紫,索性走到卧榻跟前,将小孩从厚重的锦被内拉出来,惊觉她半身冰凉,遂解开衣衫将她抱在怀中,心疼的问道,“怎么会这么冷?”

  土豆身子冷得像块冰,碰到素年温暖的胸脯,立即如水蛭一样附身上去,埋头在素年胸前,沉重的叹息,呜咽得像只小兽,“素年姐姐,我想回家,宫里好冷,娘娘好可怕。。。。。”

  素年听得几乎要落泪,才只不过是个八岁的小童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哀伤的叹息?

  武珝苦笑,“土豆。。。。”

  土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直说道:“难怪你会派素年在正殿走动,难怪你会主动跟我提徐婕妤善于做花灯,你是做着两手准备的吧,万一徐婕妤今夜没有找你,你就会怂恿我过华春殿找她来,对不?因为只有徐婕妤过偏殿来找你,你才能把我爹爹和宇文大人给你的讯息,也就是柳妈妈在会昌寺招行巫蛊,招回辩机和尚魂魄,研修释家的禁法,为皇后求子的事告诉她,届时她必定会怂恿杨妃出面,推开巫蛊之乱,至此你的计划才有成效,否则一切都只不过是脑中空想,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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