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章 潜在祸因
宫禁森严,我无论如何是进不去的,但有一个人却可以畅通无阻,就是身为太常寺少卿的于休烈。
太常寺在本朝的设计当中主掌宗庙礼仪和祭祀礼乐,所以它本身就驻在禁宫内,只不过方位靠前,不能入后宫就是了,但许弘所在的掖庭宫因为是管教之所,除了犯罪的宫女,罪臣的子女当中难免也有男子,所以方位遂也靠前庭,与太常寺有走动和往来,因此让于休烈进宫找许弘商谈,是完全可能的。
我把这想法和于休烈说过,他倒是不反对,可是也没应声。
“是否是有什么问题?”
于休烈只是笑,一双比秋水更清澈的双眼深思的看着我,指尖轻轻抚摸趴在他脚边懒散晒太阳的大黄狗,“进宫是没有问题的,游说许弘接受挑战也没有问题,”他沉吟了阵,“有问题的是其他事。”
“你说,我在听。”
于休烈低垂着长睫,注视黄狗一阵,又笑了笑,“算了,等你觉察出异样我再和你讨论,现在似乎还为时尚早。”
我听得皱眉,“什么为时尚早?”
于休烈站起身,把黄狗赶进狗屋,整了整衣衫,施施然笑道:“都说了为时尚早,所以就先不说了。”
我笑着说道:“我最不喜话说一半的人。”
于休烈叹了口气,“元庆,你喝了这么久的降真香叶茶,后背淤积的气血却始终没有舒缓的迹象,所以我在想,你体内一定还有别样我所不知道的余毒,它和降真香叶的药性相冲,消化了茶汁的药效。”
“这种余毒可能是什么?”
于休烈迟疑了阵,“我想不出,降真香本身性情温平,无毒,理气,专用于止血,行瘀,定痛,它是臣药,可与任何主药,和它相冲相克的药草,就我所知,似乎还没有,所以觉得很奇怪,”他斟酌了阵,又说道,“另外,你头先送来给我那瓶出自原夫子的药液,我至今还没查出结果来,按照原夫子写的药方,那瓶药液用了不下二十种药草,其中不乏相生相克的,我就奇怪他是怎么搭配出来的,又做什么要这样搭配,可惜他人死了,如今也没处询问。”
我笑着说道:“慢慢来,不着急,你先进宫把许弘的事料理妥当。”
于休烈面有忧色,心不在焉应道:“行,”对着我出了会神,几度欲言又止,末了却又放弃,只故作轻松说道:“你最近印堂发青,行事务必要格外小心,谨防灾厄上身。”
“我知道了。”
两厢分手,于休烈进宫,却没在掖庭找到许弘,问当值的直长打听,才知道圣上早在午后十分已经差人把他领走,这当口正在辰宁宫给武氏看诊。
于休烈沉吟了阵,折身直奔辰宁宫,问相熟的宫监打探消息,得到结论是许弘早在傍晚十分已经出宫。
“圣上对他是奖是罚?”
宫监回复道:“只说是观后效,倒没说是奖罚,不过尚药局的巢孝俭大人被赶出去了。”
于休烈奇道:“为什么?”
宫监说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大约听说是圣上怪他学艺不精,开错补方,使得武娘娘出血不止,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尚药局。”
“南熏宫的淑妃娘娘和巢大人是亲戚,难道没有出面替他求情?”
“求了,可是圣上不答应。”
于休烈哦了声,自袖口摸出五两银子塞在宫监手里,“辛苦公公。”
宫监喜眉笑眼的走开了。
于休烈随即到玫瑰园找到我,把事情经过说过一遍,“看来许弘也并非你想象中那样清高自大,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我也笑出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度过。”
话音才刚落下,就听到郝贵在门外说道:“大光,许大人夫妇来找你,人在前厅等着,你看见是不见?”
我怔了怔,和于休烈相视一眼,打开房门,“他找我做什么?”
郝贵笑容暗淡,“不知道,他没说,十三在前头陪着客人说话,让我来通报一声,问你见不见?要是你不想见客,就请他们回去。”
我顿了顿,“见见也无妨,”又对于休烈说道,“你先回去,我明天去找你。”
于休烈眼中波光闪烁,“两人深夜来访,多半是有要事,你自己小心说辞,如果是和禁宫有关,千万把紧口风,不可轻易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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